“臣骆思恭,未能保护万岁,实乃死罪,请万岁治罪!”
人还未到,哭嚎声就传遍了主敬殿,骆思恭声泪俱下的模样,看的朱由校有些不耐烦。
在他看来、关键时刻保护了自己的是自家弟弟,骆思恭眼下的行为太过虚假了。
他跟着皇祖父多年,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在皇祖父那里听到了不少关于他对骆思恭的评价。
“此人好虚名、恐得罪文人,当小心利用”
这是当初万历皇帝对骆思恭的评语,而小小年纪的朱由校也牢牢记在了心里。
“起来吧。”朱由校虽然不喜骆思恭,但还是叫他平身,随后对骆思恭道:
“陆文昭立了功,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臣明白!”骆思恭见状,虽然嫉妒陆文昭,也害怕陆文昭抢了他的位置,却还是对朱由校献着殷勤道:
“南镇抚司尚缺卫指挥同知一位调度南镇抚司,陆百户的功绩,提拔为指挥同知,监管南镇抚司是绝对足够的。”
锦衣卫镇抚司分为南、北两司。其中“南镇抚司”负责本卫的法纪、军纠。“北镇抚司”传理皇帝钦定的桉件,拥有自己的监狱(诏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司法机构。
指挥使下、便是两名从三品的指挥同知,分别管理南北镇抚司,不过北镇抚司权利更大。
只是南镇抚司,毕竟是掌管法纪和军纠的地方,尽管因为历年来饷银不足,人手锐减,但却不失是一个好地方。
对于朱由检来说,这人少不失坏事,最少容易重新建立法度。
他对于锦衣卫,不需要所有人都是他的人,但只要每旗都有他的眼线就足够了。
南镇抚司,完全可以做到这点。
“弟弟你看怎么样?”
朱由校没有叫陆文昭谢恩,而是先问了朱由检的意见。
这行为很值得推理,如果朱由校直接叫陆文昭谢恩,就代表自此后、陆文昭就是他的人了,其次他才是朱由检的人。
但朱由校没有这么做,他先问了朱由检的意见,就是不想抢自己弟弟的人。
“陆文昭,还不谢恩?”听到朱由校的话,朱由检立马严肃着脸,对陆文昭招呼了起来。
“臣陆文昭、谢万岁圣恩!”
陆文昭不是傻子,这种时候他不可能当面谢朱由检,他只能先谢朱由校。
要是他先谢朱由检,再谢朱由校,无疑是把朱由检推到火坑之中。
“嗯、你这人不错,朕的安危就系于你手了。”
朱由校很是满意陆文昭的举动,对他好感大增的同时,也透露了几分亲近。
这几分亲近,让骆思恭倍觉压力,心里清楚了朱由校对他的不满。
他只能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倒是这个时候、作为内宦第一人的王安显得十分沉着。
朱由检见状、直接开口道:
“王安、我听闻你手下有一个叫做曹化淳的人,叫他去我的勖勤宫任差吧。”
“这……”王安沉闷的眼神中闪过了几丝光,抬头看向了朱由校,似乎在问他的意见。
“皇弟叫你做就做。”朱由校对王安这瞻前顾后的性格很不喜欢,主要还是因为去年他母亲被李康妃欺辱至死时,王安没有站出来说话。
“奴婢领旨……”见朱由校都这么说了,王安也不好说什么。
这时脚步响起,朱由检侧目看去,却看见了自己早前吩咐去找方从哲的那太监回来了。
这太监年纪不过二十七八,生的白净清秀,性格却有些愚钝木愣。
看着这太监,朱由检也不由觉得头疼。
只因为这太监,正是历史上崇祯出名的大伴,王承恩。
作为一个伴读太监,王承恩很好,他虽然愚钝木愣,对内廷争斗不擅长,却忠心耿耿,善于治理。
这点从崇祯年间十七年,内廷没有出过什么大乱子可以看出。
至于王承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是朱由检在一个月前,从司礼监把他叫来给自己当差的。
他当时还是一个小太监,人微言轻,只是在司礼监做些杂事,来到朱由检手下后,才逐渐得到了权利。
不过他倒不贪恋权利,对于朱由检吩咐的事情,都是老老实实去做。
见陆文昭得宠,也不嫉妒,只是安分做自己的事情。
朱由检对他的忠心和老实很满意,但他不善于争斗这点,却让朱由检头疼不已。
也正是因为他的性格缺陷,朱由检才会向王安索要曹化淳。
曹化淳对于内宦的争斗可以说是门清,尽管后世有人诬陷曹化淳在京城陷落时开城门。
但后世的墓志铭出土后,这假史不攻自破,京城沦陷时,曹化淳已经回乡养老六年了。
除非曹化淳能日行千里,不然不可能出现在京城,还能掌权为闯军开城门。
总之、有了曹化淳,朱由检掌握御马监的想法才能实现。
这么想着、他对朱由检作辑道:“皇兄……”
“刚才还叫哥哥,怎地现在又称皇兄了?”朱由校突然笑了出来,朱由检听到后也是十分窘迫,连忙开口道:
“哥哥今日经历许多,当好生休息,弟明日会派人前往京城外,巡查御马监各地的马场,看看四卫一营还剩多少人马。”
“等探明了人马,再回京向户部回禀,算清楚为皇考修建皇陵的银两,国丧之后,臣弟亲自检阅各军”
“国丧?”听到朱由检这么说,朱由校面露难色。
国丧正常来说、也就是一个月罢了,朱由检的意思就是一个月后他会出宫去检阅御马监的四卫一营。
尽管知道自己的弟弟是好心,但他还是有些惧怕李康妃等人。
毕竟她给他造成的心里阴影太大了,若是朱由检不在,这偌大皇宫只有自己一人,又与李康妃不过几堵墙的距离,那……
这么想着、朱由校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