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枪,跟你爸打过地空配合的枪,它属于我的生父陈家祥,虽然我们都不认可娃娃亲,但我听说你家出了点麻烦,需要那把枪,如果它对你们家有帮助的话,一会儿我和轩昂把它送到空院去。”
政委也进来了:“什么枪?”
冷峻的大脑里闪现着万花筒,人彻底懵掉了,下意识说:“那把曾经跟我我爸打过地空配合的枪。”
政委大惊:“枪,真正的娃娃亲找来了,人呢,在哪儿?”
乱上加乱!
显然,事情一时半会儿是解释不清楚了。
而陈思雨,原来从来没有提过枪,也没有承认过娃娃亲一事。
她的枪是哪儿来的,是不是他爸跟组织交待过的那一把,这些都要跟组织明确交待。
现在,冷峻父子的身上,已经经不起半点谎言了。
而且在冷峻想来,既然枪在陈思雨手里,就证明她是一直都知道娃娃亲,却不愿意承认的。
是看到他家处在最危难的困境中,才挺身而出的。
甚至,他觉得她之所以一直否认,是因为他曾经那么明确的,在各种场合表达过对娃娃亲的厌恶的原因,他在此刻,觉得自己无比可恶。
当然,枪也不能带回空院。
因为从苏修到‘娃娃亲’,如今空院里处心积虑,想对着他们家做文章的人太多了。
思索片刻,冷峻说:“思雨,枪你留着,我骑了摩托车的,周六下班就回去,第一时间去见你。”
“好。”陈思雨说:“骑车慢点,小心点。”
挂了电话,冷峻还在回味,他那么荒唐,鲁莽,可她好像并没有生气,还叫他慢点,小心点。
政委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到底怎么回事,你这娃娃亲的事,还有完没完了?”
其实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陈家祥是一名一直战斗到解放前夕的营级干部,也曾参加过蜀中会战,据军区现有的关于他的资料,他也是一名神枪手,他跟冷兵打地空配合,理所当然。
陈思雨是他的娃娃亲,也显而易见。
所以它不是假的,而是真的。
至于其中出了什么曲折,为什么在冷兵托人转问时陈家祥会否认,这些冷峻还想不到。
他只知道,他的娃娃亲是陈思雨。
而在想到这一点时,他的心在疯狂的跳,鬓角突突。
“报告。”突然有人喊。
冷峻抬头,才发现外面天都黑了。
进来的是俩新兵,吴太行和高大光。
高大光说:“政委让我们来提醒一声,还有五分钟食堂关门,您没打饭。”
他一个人在办公室站了一个多小时。
吴太行傻闷闷的,看队长嘴角上翘,也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嘿嘿,嘿。”
冷峻反问:“你笑什么,我很可笑吗?”
队长虽然在笑,但目光跟刀子似的。吴太行先说:“是您笑我才笑的呀。”
看高大光一脸悔丧,忙又说:“队长您一个人笑就好了,我不笑,我憋着!”
现在是周四,后天晚上冷峻就可以回去了,他盘算着回去的时间,刚进食堂,迎面碰上仪容镜,看到里面一个眉飞色舞的男人,骇了一跳。
驻足仔细一看,发现是自己,愈发骇到魂飞!
……
转眼就是周六了,晚八点,是陈思雨去部队歌舞团比赛的时间。
徐莉和《娘子军》的主跳刘茉莉都会作为评审参加。
陈思雨已经把她所知道的,所有关于陈家祥和胡茵的资料全整理了出来,那把枪就压在最上面。
边整理书包边叮嘱轩昂:“不论你冷哥问啥,你既不能隐瞒,但也不能夸张渲染,实事求事的说,如果他要你跟他去军区,你跟着去就好,临走之前跟宋小玉说一声,到时候我好找你。”
看她又是衣服又是化妆品的背了一大堆,轩昂说:“冷哥要回来,怎么也得到八点,我送你过去吧,你背的东西太多了。”
“不用,一会儿有人会帮我背包的。”陈思雨把大包提到了门口。
轩昂一脸了然:“又是你们团那个叶大方吧,切,娘娘腔一个,比虞永健和冯大钢还不如,人家俩最近率人掏城里的臭水沟呢,比他可男人多了。”
姐姐的屁股后面一大群追求者,如今的轩昂已经司空见惯了。
但他最看不惯的就是叶大方,唇红齿白一副娘们样儿。
陈思雨说:“你再歧视艺术工作者我可要收拾你了,说出来怕你不信,哼,帮我背包的是程丽丽。”
轩昂目瞪口呆:“不会吧?”那不是她的死对头吗?
程丽丽敲开门,一脸不情愿:“陈老师,东西准备好了吧,我陪你一起去。”
她虽然由爱生恨,可依然不想叶大方跟陈思雨有所接触,就只好来帮陈思雨背包,做小跟班,委屈呐。
俩市歌舞团的小土鳖,经常绕总空走,还是头一回进来。
远远看到大礼堂,程丽丽哇的一声:“好雄伟!”
陈思雨:“小声点。”不能显得太土鳖嘛。
可程丽丽嘴巴合不拢了,她看到几个角儿站在一处聊天,脚上是统一的黑色平底系带儿皮鞋,一个赛一个擦的亮堂,而市团的角儿们,永远是臭烘烘的胶鞋。
陈思雨瞪眼:“再敢大惊小怪我就塞你臭袜子。”
是来比赛的,去不人家团内部,只能去大礼堂,陈思雨带着程丽丽一路小跑,生怕她太丢脸。
但才进走廊,程丽丽又憋不住了:“陈老师你快看呀。”
市团的化妆间,妆镜前的灯泡是现拉的,瓦数全看采购大妈的心情,有的能亮瞎人眼,有的黑到让人看不清自个儿,妆效如何,全凭自己摸索。
人家空院用的是电棒,白色的灯光是那么的自然,好看。
再一看妆台上的油彩,陈思雨也秒变土鳖,慕了。
市团用的一直是狗牌,而空院用的是马利,虽然样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