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贪耍,你就不知道有个罪名叫女流氓?”苗清说。
轩昂排队去抢煤了,不在家,盖好炉子,陈思雨深吸一口气,抱着三本大素描本到了公安局。
不过两个小时,思想委员会的方主任,文工团的丁主任全来了,还有一群工农兵阶级的代表正襟危坐,等着要审案子。
毛姆眼里迸着火:“个烂尖果儿,今儿我非让你哭不可。”
方主任皱着眉头,丁主任也愁眉不展,还有好些个原身有记忆,但陈思雨不认识的人,全紧锁眉头,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望着她。
有点遗憾,歌舞团的孙团长没有来。
当然,那种大领导,就凭陈思雨这种小角色,还惊动不了。
“老实交待,你在外面是怎么跟男人们一起耍流氓的。”毛姆拍桌子。
女公安语气缓和得多:“陈思雨,公安局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把你这几天的行踪说一下,你有没有犯错误,我们自会调查,判断,求证!”
陈思雨低头叹息,咬牙抿唇,一副认识到了错误的样子,可就在众人齐齐为她叹气时,她突然挺胸膛,说:“我一直非常尊重毛奶奶,所以不管她怎么侮辱我我都忍了,但这次我不能再忍了,我用了三天三夜,绘出了三场《白毛女》的台本,本来是想展示给她这个,活着的白毛女看的。她可以怀疑我对她的爱,但是,也请先看看我的创作成果,好吗?”
管他们要不要看,现在需要的是效果展示。
背对着所有人,高举素描本,随着她打开,一本共计60页,它连贯起来,就像电影一样,是一副连贯的舞台场景,展示完第一册还有第二册,第三册。
它属于,把整个《白毛女》的舞蹈场景整体画了一遍。
从每一个人物的服饰,头饰,身形站位,再到舞蹈姿势,脸上的表情,全都栩栩如生。
而当连贯起来播放,它就是一部微缩的,却又活生生的舞台剧。
现场鸦雀无声,就连毛姆都不会张嘴了。
这种大体量的台本,在如今,只有老牌的,留过苏的老编导们会画。
而在将来,电脑普及了以后,有些编导们就会交给设计公司,只出个大纲,让他们绘。
只有陈思雨,作为残疾人,为了不被社会淘汰,才会对自己那么狠!
内行看门道,丁主任惊呆了:“三天时间就能画出三场台本来,每场60帧,陈思雨,你这三天压根没睡觉吧,你……通宵达旦了!”
外行看热闹,方主任对祁局长说:“这孩子特聪明,原来就是太爱玩!”
当她收心不玩儿了,瞧瞧,那就是难得一见的人材!
“不对,她这几天见天儿在六国饭店跟她四个兜军装的情哥哥跳舞,花的还是我闺女胡茵的钱,三天花了六七千块,你们别被她给骗啦!”毛姆大叫。
但她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荒诞离奇。
丁主任可是个爆脾气,站起来说:“同志们,我知道毛姆是苦难大众,是需要我们尊重的人,可陈思雨为了给她省吃省穿,自己都累病了,为了在照顾她的同时还能兼顾工作,熬更守夜画台本,她还这样污蔑陈思雨,恕我无法与她共情!”
可怜的,无助的,弱小的,忍气吞声的女孩低头,叹气。
而本来准备好审一个女流氓的领导们,本来看陈思雨时,一直戴的是有色眼镜,对她有鄙视,有怀疑,有不屑,但在此刻,惭愧到无颜以对。
啥叫诉苦大会,这才是!
王大炮大吼:“不不,她真吃过我的糖,她就是一女流氓。”
“你拿糖威胁我,说我不接就告我是女流氓,我能怎么办。”陈思雨反唇。
女公安算是彻底明白了,合着陈思雨个好好的女孩,是被流氓们逼上贼船的呀,她怒了:“祁局长,随意污蔑,栽赃嫁祸,王大炮的刑期再加两年。”
王大炮气极,砸手铐:“他妈的,陈思雨,老子跟你没完。”
陈思雨吓的后缩:“丁主任,我怕!”
女公安挺身而出,说:“你不用怕,这种人渣,我们会注明他的思想问题,固原那边的干部到时候肯定会好好管教,让他知道王字怎么写!”
这不明摆着说要发狠折磨她儿子,毛姆的心也裂了,连吼带叫:“你们这是要逼死劳苦大众,公安局无法无天,我要找领导,我要上访!”
正好这时,办公室外出现一抹绿色的身影,上身有兜。
但闪了一下,又不见了。
毛姆本已如灰烬般死透的心,顿时又腾的一下,复燃了起来。
指着外面,她说:“来了来了,那个你总无法抵赖了吧,四个兜军装的情哥哥,带你去六国饭店跳舞,帮你倒卖文物,陈思雨,你必须给大家个交待。”
但门外的身影只一闪,很快就不见了!
“快啊,快去抓那个四个兜!”毛姆嚎叫:“那就是陈思雨的情哥哥。”
……
空院,飞行大队。
新兵正在训练,营长突然巡至,且气势汹汹:“你们中有谁认识市文工团一个小角儿,叫陈思雨的?”
高大光头皮一麻,脚蠢蠢欲动,但他愣是屈下膝盖,把自己隐藏的非常好。
片刻后,何新松举手,上前了:“营长,我认识陈思雨,出什么事了?”
营长一看火冒三丈:“好啊你小子,你的情妹妹陈思雨在公安局呢,思想委员会和公安局,纪律委员会都被惊动了的大案子,正在搞三堂会审呢,咱们这边虽然不用派人去,可也要写检查材料,你小子还不赶紧去给领导们认错!”
何新松忙说:“领导您误会了,我可不是陈思雨的情哥哥,纯认识。”
三堂会审,听起来好刺激,但也足够吓人。
“那你瞎凑什么热闹?”营长四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