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的话让那北越士兵受宠若惊,忙不迭地摆头求饶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小的不要什么锦绣前程,只求大王千万放了小的,小的家有八十岁老母,还有嗷嗷待哺的……”
秦牧顿时笑骂道:“你小子竟然还会说汉话。难不成还是个明人?”
原来那人求饶说的话,竟是地地道道的大明汉话,听口音,似乎还是陕北一带的人。
“大人英明,小的原是西安府人。”那人颤颤巍巍答道。
秦牧挑眉:“哦?西安府人居然大老远的跑到这里,难不成是跑船落难的?”
那人立刻答道:“是,小的随是西安人,但其实原是跟着船队出捕鱼的,已经跑船十多年了。有一次出海,遇上了那邪风巨浪,流落到了此地,船上的人差不多都死完了,就剩下我一个还活着。然后被这北越郑氏抓了壮丁,当起了守城军。”
秦牧笑容玩味,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沈玉莲。
沈玉莲看了一眼对方手脚,常年在船上生活的她立刻看出对方压根就不会水,立刻冷笑道:“我看着不像,倒像个犯事逃难的。”
那人下意识地抖了一抖,急忙申辩道:“大人明鉴,小的千真万确是个海上跑生活的……”
“来人!把这个自称跑船十多年的家伙给我丢河里!海上跑船的汉子,不说在水里呆三天五天,呆个一天半天是没问题的。这家伙如果能扑棱两个时辰,我就信了他的鬼话!”沈玉莲立刻厉喝道。
顿时,就有两名士兵走上前来,夹着那人就往树林之中走去。那人哪想到竟然有人能够识破自己的谎话,顿时慌了神,忙不迭地哭喊求饶起来: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并非刻意隐瞒大人,小人确实是个逃犯,不是跑船的!小人只是怕大人问罪于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求大人饶命啊!”
秦牧摆了摆手:“好了。早看出你的跟脚了。我才不信海上跑船的能跑到北越这地方当兵的。大明就算再烂也比这地方好百倍。只要肯掏钱,这帮穷鬼就是把老婆孩子卖了都愿意。”
两个士兵立刻又将那人丢了回来。
秦牧看着瑟瑟发抖的男子,缓缓说道:“我不管你以前犯的什么事,也不问你将来什么打算。既然你说你有办法能将那蜂群赶走,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若是你还有其他本事,也可以一并使出来,只要入得我眼,我之前说的话,就算数。你放心,本帅一言九鼎,说不追究你的罪责,就不追究。”
那人将信将疑地看着秦牧,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不知……不知大人官居几品啊。比,比那知府是高是低?”
他看秦牧虽然气势非凡,但身边所领兵士数量不过两千人,便有些担心秦牧的官职有些上不了台面。毕竟自己当初得罪的可是知府大人,若是这家伙夸下了海口,回头碰见那知府却自矮一头,那自己这条小命可就保不准是谁决定了。
毕竟整个大明官场上,带兵打仗的武将地位上都不如文官,甚至当初整个大明军中,粮草后勤等物都是文官管着的。武人地位低下,文官只知贪墨,才导致整个军队体系力量薄弱,搞的连士兵的军饷都发不出来。
秦牧好笑地看着对方:“你担心我说的空口白话,到时候抬出来镇不住你得罪的那些官老爷?”
那人尴尬一笑,没有说话,但还真大着胆子点了点头。
秦牧忽然就有些欣赏这家伙了:胆子大,脑袋瓜子也挺聪明。
“放心吧。别说是一个知府了,就是一省总督,真要犯了错误,我也是可以治他的罪的。”
这话听着很像吹牛,不过那人一咬牙,竟似乎还真的信了:“大人,请看好了。小人这就去收拾了那些野蜂群。”
那人不知从何处找了一床被子,点燃之后又浇了水,然后顶着那冒着滚滚浓烟的被子就冲向了野蜂群。然后展开如一面旗帜,直接就往那黑雾上招呼。
野蜂的呼吸口在腹部,非常细小,根本受不得烟熏火燎,顿时,野蜂纷纷如雨落下,死伤无数。偌大一团蜂群眨眼间就消散弹尽。
“这家伙还有点手段。”沈玉莲轻轻点头,“胆子也挺大。”
秦牧“嗯”了一声,笑道:“有些职业,是天生的。”
“赶蜂?”沈玉莲狐疑地看着秦牧。
秦牧摇了摇头:“如果他只是会赶蜂的话,还真不值得我空出时间和他说话。这小子能从陕北一路逃难到这里,别的不说,那野外生存经验肯定是顶尖的了。”
秦牧的特种兵部队还只是一个雏形,野外生存方面的训练其实还差很多。与寒冷的北西伯利亚原野想必,潮湿闷热的热带雨林,是要危险千万倍的。有这么一个野外生存专家,秦牧的特种兵计划才能继续进行下去。
“大人!小人幸不辱命!”仿佛邀功一般,那人丢了被子,屁颠屁颠地小跑了过来。一旁的卫兵紧张地挡住对方,不让他过分靠近秦牧。他便嘿嘿一笑,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也不跪拜,只等着秦牧开口。
有卫兵皱眉想要训斥,被秦牧摆手制止了。这么特立独行桀骜不驯的家伙,如今可是非常少见的。
关键还有点本事。
“你叫什么?”秦牧好整以暇地问。
“钱进。”
秦牧笑了起来:“还真是个好名字。除了那驱蜂的手法,你可还有什么本事吗?”
“小人会的也不多,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雕虫小技。”钱进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看你这样子,当兵似乎也不是个好兵。”秦牧点了点头,“我只问一个问题。若是将你一个人丢进这茫茫雨林里,你一个人能活多久?”
钱进一愣,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