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四溢，入口微苦，但随后甘甜。
不错不错。
“碧晨姑娘，我有一物，不知你可认得？”
江寒烟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既然对方想打探她的消息，她为什么还要给对方机会套话的机会。
从衣袖中拿出那张锦帕递到碧晨面前，低头再次饮茶，余光却注视着对方的神情变化。
碧晨见着此物，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紧接着定了定心神。
假意把锦帕拿在手中仔细查看，淡淡一笑。
“此物来自漠北，而且乃是进贡之物，一般寻常人家是不得的，想必姑娘身份尤其尊贵。”
碧晨不动声色的把锦帕递还给江寒烟，一举一动十分得体。
江寒烟眼底闪过寒意，此女话里话外都在试探她。这是蜀尘居的意思，还是单单是她自己的意思呢。
“碧晨姑娘慧眼识珠，这样的精品也知晓如此清楚。看来姑娘也是下了些功夫的。”
原江寒烟怀疑此女乃什么大家之女落魄至此，可当她看见对方手指上的老茧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是常年握剑磨损而来，虽然此女谈吐不凡，但尤其是刚才眼神的闪躲出卖了自己。
对方想试探她，她为何又不能试探对方呢。
这东西玉缘阁的老板能看出来，蜀尘居的人知晓也并未有什么稀奇。只是，对方能说出此是进贡之物，倒是出卖了她自己。
碧晨只是浅浅一笑，并未接江寒烟的话。
“碧晨姑娘可认得上面的翠竹？”
江寒烟看出对方在躲避自己的话题，也不再追问。反正，对方刚才的话已经是她意外得来的消息，不可再继续问下去。
“这金丝绣的翠竹确是出自于我们老板之手，只是，我们老板今日不在，姑娘可能要失望了。”
碧晨说着，便又给江寒烟递上一杯茶。
而这一次，江寒烟却未喝下。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直到一楼里传来争吵之声。
江寒烟原不想插手，可当她看见碧晨脸色一沉时，暗知此事不简单，随后站在二楼回廊处观望。
一楼中空处，一男子手中拿着银票，带着怒气乱骂着。
断断续续听来可知，此男子想在蜀尘居买下一种名为绿山海的茶，可不知为何，当他凑够了钱，蜀尘居却又说这钱不够。
江寒烟从身旁几人聊天中得知，这绿山海，从一年前进入京都。只要喝过此茶的人都会流连忘返，甚至不惜花高价买卖。
可惜，此茶价格太高，很多人也只能闻此茶香，并不能饮入口。也不太敢花高价买回家，要想喝此茶，只能在此处。
而更加有趣的是，蜀尘居每日会限量给每一位客观上一杯此茶，价格只需要十两银子。
江寒烟撇了撇嘴，不由地替这些人感到不值。
一杯茶，只需要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可是够寻常百姓一家人两三个月的开销了，一杯茶而已，如此高的价格。
男子被店小二轰走了，蜀尘居又恢复到静静悠悠之气。
可江寒烟的目光却一直跟随着男子，直到对方消失在门外。
男子刚才吵闹之时，双目带有些许空洞。身体动作也不连贯，十分怪异，有点像是被什么控制着。
可江寒烟却并未在男子身上感到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着实有点怪异。
此男子衣着只是寻常百姓家的布衣，衣袖处还有几处补丁，鞋上还沾染着些许泥巴。特别是他的肤色，那是一种常年在阳光下照射下的皮肤。
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务农者，可对方刚才手里的银票足足有五百两。
这些钱财对于一个寻常百姓，那可是倾尽所有都不能有的。
且不说这钱他是从何而来，这样的人，一般是不会进入蜀尘居这样的地方，更别说花十两银子喝一杯茶。
而五百两，都不能买下一份茶，可真是匪夷所思。
刚才此人闹事之时，周围之人仿佛都在看笑话一般。
这些人一看就是身价不凡，更多的乃是名人雅士，怎会出现那样讽刺的神情。
江寒烟原想着既然老板没在，她也不太想在此多停留。可经刚才一事，她却想看看这绿山海到底有什么来头。
务农男子为了绿山海不知在哪弄来了五百两，而周围这些名人雅士提到绿山海也是眼神发光。
一个茶而已，能让人有癫狂之状。
再加上蜀尘居的地理位置，内部建造，让江寒烟对此处有了一股深深地警惕之感。
这种感觉只有在遇见大妖，大鬼之物时，她内心深处才会出现的感觉。
“碧晨姑娘，在下想品尝一下这大名鼎鼎地绿山海。”
江寒烟回到房内，看着依旧坐在茶案后的碧晨说道。
碧晨虽然神情并未有什么变化，但她说话之前却停顿了一下，这让江寒烟更察觉到此物隐藏着什么问题。
“姑娘有所不知，此茶最佳饮用时间不在白日，而是在亥时。若姑娘真对此茶有兴致，不如亥时再品尝。”
碧晨的话让江寒意心中更加的警觉起来。
亥时！
虽然东周没有命令宵禁，但江寒烟也知道一般商家在亥之前就打样了。除非通宵营业的客栈、酒楼与怡红院等。
可这蜀尘居明明就是一所文人雅致聚集之地，大晚上也营业，让人喝茶，这不是让人晚上不睡觉嘛。
而且，亥时之后便是子时。
这个时间，脏东西可多了。
“其他时间不能喝？”
江寒烟表现得十分疑惑，内心却冷笑着看着碧晨。
“若自家有此茶，当然是想什么时候喝便什么时候喝。但在蜀尘居，只有亥时才能品尝。”
“此茶，需要多少两银子？”
碧晨并没有着急回答江寒烟的问题，反倒是摇了摇头。
“其实，绿山海有限。如今外面哄抬的如此高价，是一些商贩利用不法途径寻来贩卖。而蜀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