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条件反射着准备把药yue出来的柳依依,一听这遭罪玩意儿是唯一一颗解药,双手搂着门槛,小脸皱成一个“囧”字的同时,梗着脖子,十分努力地将这“解药”重新吞了回去。
感受着来自舌根泛起的苦味儿,柳依依双目含泪,可怜巴巴地朝着蚩池道,“主人....为什么解药里会有黄连??”
“因为......”因为这根本不是什么解药,而是完完全全百分百纯黄连。
若是不知道蚩梅梅即将前往端朝的消息,蚩池或许还有兴致将这话说出来,戏弄柳依依一二。
如今他整个人宛如被雷劈中的雷击木似的,魂儿都没了,内里空空如也,哪还有兴致欺负下属。
他望着天花板,“因为”了许久。
忽然话风一转朝着柳依依问道,“你在这儿做花魁做了这么久,私下里可有攒私房钱?”
“哈!你要干嘛??”柳依依一听这话,宛如一只护食的小飞鼠一般,飞扑到了放置铜镜的案几前,她双手背在身后,拿身体挡着一个描着金蝴蝶的紫檀木匣子,紧张兮兮地望着此刻还平躺在床榻上的主子。
他要买药然后闭关制毒,再配一些常规解药。
毕竟蚩梅梅要来了,还带了足足两倍多的暗卫。
无论这小妮子主动请缨出使端朝是何目的。
只要有她在的地方,这些常规装备,肯定是不能丢的。
只是....
他瞒着皇兄偷偷攒的小金库,已然用去了十分之一,接下来的日子,不仅要制毒,要搞事,还要防备着蚩梅梅搞破坏,而且他的暗卫只剩一成了,这端朝的杀手组织收起费来,又是那样的离谱。
钱不够用的蚩池坐起身来,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柳依依。
只见这飞花斜云髻上头是如扇骨一般整齐排列的金簪。
修长的脖子上挂着金圈儿坠玉的璎珞。
腰间坠着金铃铛,胳膊上带着金臂钏儿....
手腕上头,更是一堆金啊玉的....
蚩池眼神所过之处,柳依依的心尖尖儿便跟着颤了颤 。
别人家的主子,那都是给属下发钱的。
她家的主子,有事没事发毒药就算了,还他妈盯上她的小金库啦??
“有的话,借我点儿,回国后我双倍还你.....”
“我!没!钱!!!”不给借!
“你浑身上下镶金带玉,哪里像没钱的样子?”蚩池一脸严肃道。
柳依依左手捂着头顶的金发簪,右手捏着腰间的金铃铛,着急忙慌地狡辩道,“这些都是金嬷嬷借给我登台用的,要还的。”
“哦?是吗?可是你在这儿当花魁,也有些时日了.....”不可能攒不到私房钱啊,“说吧,你是不是想借。”
呵,笑死,这还用问。
要真把小金库借给你了,回头你仗着自己是主子,往她身上咔咔下药,威胁翻脸不还钱,她找谁说理去?
柳依依这个人,旁的事儿或许智商清澈了些。
但钱的事儿,绝对不含糊。
只见她小肩膀抽了抽,声音忽然娇了几个度,拿捏着一种含冤颇深六月飞雪的可怜语调,又娇又魅地朝着蚩池哭诉道,“主人,你有所不知....”
“我自打入了这楼里,也就表面看着体面,实际每日吃不饱,穿不暖.....甭说私房钱了,日常连顿饱饭都没有,瞧瞧我这腰,饿得多细!”说话间,已是带了哭腔。
“阿嚏.....”楼下的金牡丹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这也不冷啊?怎么还忽然打上喷嚏了??
“可是!我为了坚守岗位!完成主人的嘱咐的收集情报的任务!每日勤勤恳恳的跳舞,认认真真的陪酒。”
“虽然,我收集的情报,可能对主人而言,没什么大用处。”
“但是!你不能因为我没用,就否认了我付出的辛苦与努力!!”
为了护住自己的小金库,柳依依一边演一边抽抽着小肩膀,假装一副都快哭了,还努力坚强忍住不哭的模样。
要不怎说是花魁呢?
这演技,这情绪拿捏得那叫一个相当到位。
“行吧!”
呵~看在她如此卖力表演的份上,要是手没有背在身后死护着那黑漆漆的檀木盒子,兴许她说这话,他也就信了。
蚩池装作一副“啊,今日我的智商被狗啃了,所以你说什么鬼话我都信”的正经态度,朝着柳依依微微一笑。
诶嘿~小钱钱保住了诶!
柳依依还没来得及高兴。
“既然这地方,表面待你好,私底下连顿饱饭都不给你,那这花魁,你也甭做了。”蚩池站起了身来,“从明儿起,随我回驿站,跟在我身边,做我的随侍丫鬟吧。”
“啊?这不太好吧.....我的意思是,做人应该有始有终,主人既然吩咐我待在寻芳阁搜集情报,便不能因为工作环境恶劣,便挑三拣四.......”在寻芳阁混得如鱼得水的柳依依,万万没想到,她随便一卖惨,主人居然要给自己调岗。
拜托,当你随侍丫鬟每天都得忍受你那喜怒无常的狗脾气,这哪有当花魁努力坑钱攒银子来得痛快啊。
“既然你是一个从不因为工作环境恶劣就随便挑三拣四的人,那随我回驿站做我的随侍丫鬟正好合适,毕竟我这几日打算闭关研究点毒药,身边正好缺少一个试药的药人。”
十个药人九个死,还有一个半活不死!
威胁!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
噗通~
柳依依两腿一软,双膝往地上一跪,“主人不要啊~”
“现在我再重新问你一遍,你做花魁这么久了,有背着我偷偷存私房钱吗?”
年轻的小姑娘哟,面对自家主人的询问,要学会诚实哟。
“有的。”柳依依垂头丧气。
“那你现在愿意借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