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季羽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愁眉苦脸之际。
皇帝身边的赵公公抬脚就往他胳膊上一踢,“蠢材,没听见陛下在问你话么?还不赶紧将此物缘由,细细同陛下道来,少说一句,仔细你的皮....”
笑死,又不是不知道常小哥跟您是什么关系。
说得好像这玩意儿他多说一句,皮就能保得住似的。
知道赵喜这是在点他,季羽硬着头皮,尽量把话往简了说,“此物....此物名为螺蛳粉.....”
“这东西,竟是一种吃食??”皇帝刘烬一脸诧异,如此恶臭难闻之物,居然不仅能吃?还能引得这宫里的太监宫女们,一个二个的争相追捧。
“陛下,这东西只是闻起来臭,吃着可香了。”作为螺蛳粉的忠实客户,季羽真的很想为螺蛳粉正名。
当然,他倒也没那么虎,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邀请陛下浅尝一口。
一是没那勇气,二是这螺蛳粉卖挺贵的。
季羽嘀咕完,刘烬半天没吭声。
刘烬不语,谁也不知道他心头在想些什么,故而趴着的继续趴着,站着的也不敢接话,全都在一旁忐忑着。
而原本因着沈岳不来求他放沈柠离开冷宫,导致后位空悬觉得脑壳痛的皇帝刘烬。
散心时遇到这档子事儿。
这会儿,脑壳更痛了。
这事儿若说论罪打板子吧,倒也犯不上。
毕竟他自继位以来,一直走的,都是贤君路线,为求将来名垂青史,轻易从不为了芝麻大丁点小事,胡乱对人发脾气。
再加上这一应章程合规合矩,此前赵喜便将此事禀报过他,常三所为,原就经他默许,由他授意。
可若就此揭过吧.....
这玩意儿的味道,也忒上头了。
这侍卫到点前往朝露殿送粉虽有擅离职守之嫌,但到底是得了裴行川的命令。
真要究其责。
莫不是要借着此事儿的由头,把裴行川拉到殿前骂上一顿出出气??
不行。
那混不吝嘴上也没个把风的。
估摸着当场就能给自己怼回来。
回头一气之下一时冲动,下令砍了他的脑袋。
裴家那边.....怕是又要找他哭天抢地了。
裴家一闹,他的贤名....
啊,脑壳疼!
半晌。
刘烬袖袍一拂,“朕忽然想起,还有奏折要批,这朝露殿,便先不去了。”
毕竟这味道可真的是太上头了。
说罢,便黑着一张脸转身离开了。
皇帝一走,趴在地上的季羽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提起一堆螺蛳粉,偷摸着,溜回了朝露殿中。
一边在太监堆儿里蹲地嘬粉儿,一边嘤嘤嘤地暗自发誓,以后一定换个时间拿外卖。
御书房内。
“不过短短月余罢了,朕竟不知,你那小徒弟还有这种能耐,能将这区区家乡风味,在这宫中太监堆里,发展到如此程度,你眼光不错,这家伙假以时日,定是个可用的人才。”刘烬朝着一旁侍奉的赵喜轻声道。
关于宫中售卖螺蛳粉一事,季羽与那侍卫虽只有只言片语,这规模,瞧着却早已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刘烬面上虽是夸赞,但心头难免起了疑,如此井井有条的经营模式,当真是常三那个小太监弄出来的??
平日,他瞧着那家伙似乎也没这么聪明啊。
“不过是仗着东西新鲜,又得了陛下暗中栽培,加上与他合作的那位小太监阿宽,也是个聪明的,各种机缘巧合凑成堆罢了。年轻人还需多多锤炼,陛下万万夸他不得。”赵喜听言,连忙替常三遮掩道。
有了赵喜这话,刘烬刚起的疑心,勉强消了些。
只见他朝着赵喜轻声一笑,“今日折腾了这么一圈儿,朕也觉得有些饿了,你且去御膳房,给朕端一份珍珠白玉酥来罢。”
“老奴这就去给陛下安排。”一听陛下想用膳,赵喜连忙应道,转身拂尘一挥,出了御书房。
赵喜前脚刚走。
坐在御书房内的皇帝刘烬,回味着先前季羽小太监与那侍卫的话,感慨着那个叫阿宽的小太监,到底有些脑子,竟能想出这么个送货上门的主意,将各宫的奴才们的钱银悉数赚尽.....忽然间,神色一凝。
旁的,倒也罢了。
裴行川这位做事全凭心情的二世祖。
连裴家家主都拿着脑壳痛的京城混不吝,凭什么老老实实将手底下的人,借给常三,阿宽这两个小太监差遣??
当真是他俩有本事??
还是说,这二人的背后,另有高人指点?
心思极重的刘烬,沉着面色,越想越觉得这事儿恐怕没有表面看上去这般简单。
忽然间,他抬起手来,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
一个身材玲珑,穿着黑色紧身夜行服,长发用红绳高束,脸上带了半张盘龙异兽面具的暗卫,从房梁上轻飘飘地落在了御书房内,朝着刘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陛下。”
“你这几日,仔细替朕盯着常三,他在何时,去往何地,见过何人,需得事无巨细,一一向朕禀报。”刘烬朝着跪在他身边,刚刚从龙泉斋暗卫机构杀出重围,顶了上一任暗卫的班,来他身边当差不足一月的皇家顶级暗卫姜蓝吩咐道。
姜蓝一听这话,露在面具外头那双大大的萝莉眼,顿时露出了些许一言难尽的神色。
在她上任前夕,师傅师娘曾特意将她拉到小黑屋里,给她讲述了端朝历任皇帝那些个不为人知的黑历史。
“上上任陛下,爱吃萝卜,私下无人处,总爱放屁,熏晕了一茬又一茬的暗卫。”
“上任陛下,有痔疮之疾,坐龙椅宛如上刑,偏偏此等隐疾,又不好意思宣太医,一到没人处,这屁股便喜欢扭来扭去,导致那一任伺候陛下的暗卫,练就了一身憋笑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