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泉离开家里赶进镇子里,很自然的直奔一家五金杂货铺而来,想顺便买一些杂物。
他比金伟大一岁,刚刚二十出头就娶了媳妇,在同学中算是最早的一批。
金伟是什么人?他心里有数。熊黑子,他更是惹不起,而且他也不觉得金伟能够干得过熊黑子,两个人不在一个档次上……要不然回来了,连镇上也不敢去,反倒求自己打探消息。
心里很是有点鄙视!
不过他还是来了。一半是看在来人花钱痛快的份上,另一半是他觉得侯二狗不太好惹,给人有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其实侯二狗从头到尾说话都很客气,对他及家人礼貌周全,没有一点失礼的地方。然而,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比金伟还要危险,这个人他看不透,不好直接拒绝。
五金杂货店的老板姓杨,熟悉的人戏称“杨树精”,毫无疑问,这个姓杨的老板天生是块做生意的料,在黄金地点上开了一家镇上最大的杂货铺。
平时店里雇了三五个伙计,他主要负责进货和销货渠道,一些具体的工作都交给手下人去完成。
看见高泉一头扎进来,笑脸问道:“小高,听说你老婆怀孕了,几月份生啊?”
“到明年六七月份,早着呢。叔,大号的地笼,还有没有?”
“有啊!昨天刚进的货,你算是来巧了,早一点儿过来买,还真没有。”
杨老板把手一挥,一个伙计赶紧跑过来,把东西掂到跟前。
十字坡附近有许多河沟,农闲的时候,附近的村民都会到河沟里捕虾捉鱼,挣点儿快钱,地笼这种捕鱼神器,有时候变得十分畅销,供不应求。
高泉一边仔细检查地笼质量,一边有意打探道:“平时店门口总有一两个麻将摊,今天怎么没有人打牌?”
“一般在下午,上午打牌少。咋了?手有点痒,要不下午过来,叔陪你打一圈。”
今天是背集,过来买东西的人少,杨老板很乐意跟高泉多谈一阵,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可不敢跟杨老板打牌,你们来的牌大,我那点家底还不够你一把牌的。”
“哈哈哈,没关系,咱们可以玩小一点,我是大小都玩,就是图个乐趣。”
高泉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昨天下午,我看见你跟熊黑子在一块儿玩牌,到底是谁赢了?”
“他呀……呵呵,这两天手气不好,一直输着呢。我估计啊,下午还要过来,大概是想翻本来着。”
“哦,你们约好了?”
高泉心头窃喜,无意中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那家伙就是这个脾气,输了钱一定要找回来,不信你就等着瞧。”
杨老板很自信的说着,突然间,眉梢飞扬,笑嘻嘻的说道:“看到没有,说曹操,曹操就到,熊黑子过来了。”
不会吧?这么巧!
还真有这么巧的事,不远处熊黑子摇晃着硕大的身躯,漫步走来。
杨老板等人走近,一脸欢喜的问道:“黑子,还没到送钱的时间,这么急干嘛?”
“呸,你这个杨树精,真以为一直这么好运?等着,等着下午,看我怎么让你把钱吐出来。”
“好啊!我正缺辆送货的三轮车,黑子,正等着你赞助一下呢……哈哈哈。”
熊黑子不服气的瞪杨老板一眼,转头看着高泉,又望了望手里的地笼,都是自己玩剩下的,很是没趣。
“拿两条双喜烟,下午一起算账。”
“熊老板,你那个出家的亲戚还没有走吗?这是准备给他养老送终啊。”
老孙头藏在熊黑子家里的消息瞒不住镇上人,这种低档烟熊黑子从来不吸的,不用说就知道给谁买的。
杨老板才有此问。
“请神容易送神难,我倒是想让他走,人家不走,我有什么办法?好歹也是远门的亲戚,我这个人你还不知道,重情重义,拉不下这张老脸,只能将就着了。”
熊黑子大吐苦水,说的倒是心里话。老孙头现在赖上他,死活不肯离开镇子,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你不好意思说,让你老婆讲啊!”
“她也不好 意思催。算了,等过了年再说吧。走了,下午见。”
“等你啊!”
杨老板笑嘻嘻的送走熊黑子,回头看见高泉没走,于是问道:“还没有选好吗?”
“好了。我想理个发,东西就暂时放在你这里,回头过来拿。”
“这事好说,忙你的吧!东西丢不了。”
高泉笑了笑,望见熊黑子慢慢走远,这才不慌不忙的跟在后头,杨老板倒也没有生疑。
熊黑子来到老婆店里,上午理发的人不多,只见老婆跟几个学徒在一起闲聊,谈笑风生很是热闹。
老婆看见熊黑子这么早起来,已经是连续两天,心里早已生疑,不由得耻笑道:“去了一趟县城,倒是转了性子,难得难得。”
“你个老女人,懂得什么?去给我倒杯水过来。”
熊黑子,最近几天一直心不在焉,惦记着侯二狗发没发现自己的事情。再加上,连续输了两天牌,心情更是烦躁不安,所以一看见老婆让人厌恶的笑容,顿时脾气上来。
“咋了?输了钱,脾气还见长。我告诉你熊黑子,老娘可不是你的丫环佣人,想喝水自己倒。”
“你!”
“我咋了!”
两人对视一阵,熊黑子首先败下阵来:“行行,不倒就不倒。阿云,帮哥哥倒杯热水过来。”
“唉。”
坐在一旁看热闹的阿云,赶紧起身,准备倒茶,却被老板娘一把拽住:“别理他。”
阿云很是无奈,夫妻俩闹别扭,夹在中间很是尴尬不已。
这时候,玻璃门吱拉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高泉走了进来。
“小伙子,理发啊!”
“是啊!”
高泉答应了一声,冲老板娘咧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