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有同伙范露露在县城意外失手被抓获,后有朱大眼在省城落网,接踵而至的消息,让熊黑子脸色异常,嗓眼发干,心房突突乱跳,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在客厅里上蹿下跳一阵后,满腔的怒火终于按耐不住,嘴里叫嚷道:“瞧你两口子办的好事,跑就跑路呗,去银行干啥?那催命钱是这么好拿的!这下好了,万一口风不严,咱俩个谁也跑不掉。”
老孙头打了个饱嗝,毫不在意的说道:“范露露至今未交代,是因为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我老伴儿也不傻,咋会想不到这一点?放心吧!我敢孤身来这里现身,就是反复衡量后得出的结果,瞅你小子这个熊样,一惊一乍的,真让人好笑。”
“黑子,咱们明说吧!我想在你家里躲段时间,你帮我找个地方,我想好好睡一觉。”
“家里不行。”
熊黑子想也没想一口回绝,“我说你还是走吧,这里离县城近,很容易遇见熟人,最好跑的远一点才安全。”
“最近几个月,东躲西藏,难得睡上一两个安稳觉。黑子,凭咱俩几十年的交情,不至于这么无情无义吧!”
一提到交情,熊黑子立刻想到在省城受的窝囊气,牛眼一瞪:“交情归交情,你藏在我这里也不是个长久之策,咱俩的事,我老婆并不清楚。”
“不过,你在县城伤人抢劫的事,可知道的一清二楚。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告发你就很不错,你觉得她能无怨无悔的把一个逃犯窝藏在自己家里吗?”
老孙头把身子一仰,嘿嘿坏笑道:“行啊!那就去告发我,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夫妻俩在狱里相聚,我还求之不得呢!”
“你……”
“咋啦?你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我操……”
此刻,老孙头的强势表现,让熊黑子逐渐冷静下来,老孙头既然赖着不愿意走,只能另想办法。
目前这件事可以缓一缓再说,暂时答应下来,免得老孙头狗急跳墙,弄个鱼死网破,大家伙一起完蛋。
再说眼跟前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办,那几个在店里捣蛋的熊孩子不解决好,以后的日子将不得安生,这才是当务之急。
于是,老孙头暂时蛰伏在十字坡这个偏僻的小镇里,昼伏夜出,过起了隐居生活。
再说那几个连夜逃走的熊孩子,其中,领头打人的那人姓金,是附近的村民,光顾着一时痛快,打完人之后直接躲在村子里,好几天也没敢出门。
这一天上午,在村口小超市门口跟几个闲汉聊天打牌,远远看见几辆摩托车疾驶而来,嘎吱一声停在超市门口,几个彪形大汉跳下车,直接打听金伟的住址。
村里人一听就知道,这孩子又惹祸了,纷纷摇头佯作不知。
“我知道你们不愿意明说,不过我也不让你们为难。这是我的卡片,上面有联系号码,如果有谁告诉我确切的消息,当场兑现500块钱,绝不食言。”
其中一个男人临走时留下一张电话号码,交代了几句话后,扬长而去。
村民们面面相觑,复杂的眼神让金伟感到脚底发凉,手心冒汗,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告密者,现在他有些胆怯了。
“小伟,你又惹到谁了?看样子那些人不找到你,绝不会善罢甘休,你小子今后悠着点,别到处跟你父母惹事,家里再多钱也不够你这么祸害的。”
说话的是村里的一位长辈,言语间便不怎么客气,带着一丝教训的口吻。
金伟心里发虚,嘴里却故作强硬道:“没事儿,我也不是吓大的,各位,我家里还有点事要忙,你们自己玩吧!”
说完不等别人开口,急匆匆的离开。
大约十几分钟后,众人就看见金伟骑着辆摩托车从跟前一闪而过,大概是避祸去了。
金伟在路上边跑边想,十字坡是没法呆了,到哪里去呢?不知不觉上了国道,一抬头看见路旁的指示牌上,一咬牙,直奔A县而来。
大约跑了两个多小时,金伟来到平安驾校,凭借着记忆在四楼找到一个熟人。
“小伟,你小子怎么来了?”
开口说话的是个小矮个,如果侯二狗回到这里,就会一眼认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几个月前跟侯二狗一起学车的车友,那个上车就发晕的家伙。
“小祝,咱哥俩多时未见,怪想你的,今天有空过来瞧瞧。怎么样?这次考试通过没有?”
原来小矮个姓祝,跟金伟是同村同乡,小时候私交不错,两个人一个调皮捣蛋,人见人烦;另一个老实本分,人见人欺,谁能想到?这么两个人竟然玩到一处,从小到大关系还处的不错……要不然说,这个世界很奇妙!
小祝本来眉开眼笑,一提起考试的事,脸色顿时垮了下来:“第二次考试又没通过,小伟,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开车?”
同样的话,他也问过侯二狗。
金伟对这位发小十分了解,笑着安慰道:“怎么可能?再说本来通过率就不高,我听说国外还有人考试一辈子,还没通过,你不用灰心丧气,相信你下次肯定能过。”
“你确定?你骗我吧!”
“我骗你干嘛?小祝,我也想办个驾照,应该在哪里报名?”
小祝一听,顿时高兴起来:“走,我领你报名,就在二楼靠楼梯口的那间房。”
“不急不急,吃罢午饭再报名也不迟。”
金伟只是想找临时住宿的地方,学车只是一个幌子,没想到小祝反倒是当真了。
“这倒也是。下午两点才是报名的时候,小伟,走……我请你吃饭。”
两个人来到驾校旁边的餐馆里,叫上两菜一汤,浅盏慢饮起来。
两个人谈性正浓,小祝不经意朝门外扫过一眼,眼光一亮,脸上顿时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