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露露屏住呼吸,蹲在一米多深的下水道里一动不动。
洞口离她两米多远,沟里的淤泥至少有半米多深,各种蚊虫成群结队,围着她不停的好奇打转……
她心里暗暗叫苦不迭,原以为这里是她脱身的好地方,没想到却有可能成为瓮中捉鳖的陷阱。
这时候,她又耳闻侯二狗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听清楚之后,让她吓得魂不附体,战战兢兢。
“东哥,你不相信这里面可以藏人?可我觉得,或许别人不会,那个女人贩子心思缜密,阴狠毒辣,却很有可能这么做。”
“小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这条臭水沟,每隔三五年都要清理一回。
沟里什么东西都有,尤其那股难闻的气味,在这盛夏季节里,即使戴上两层口罩也难以忍受。
我不觉得哪个女人能够忍受这种折磨,咱们还是去别处寻找,没必要在这里浪费宝贵的时间。”
范露露听到这里,心中一喜:对呀对呀,姑奶奶不是逼急了,打死我也不会钻进这臭气熏天鬼地方……这位东哥真是难得一见的好人,找机会要偷送一面锦旗给他……
“这样吧!我拿火光照一下,万一……人真是藏在下面呢?”
“你随便。我去那边找一找,那里有几个废弃的垃圾桶,说不定人藏在里面。”
东哥可不想搜查蝇蚊汇聚的破水沟,便摇头自行离开。
“这个小东西太难对付,他怎么肯定自己有可能躲在里面……哼,等老娘今晚脱身后,改日一定让你好看!”
范露露在里面咬牙切齿的想到,对侯二狗既恐又恨。
啪嗒一声,火光一闪,范露露吓一跳,赶紧蹲下身子,把脸背过去,尽量遮挡暴露在外面的脸部。
然后她感觉到有人拿火机往洞口探了几探,两三秒后,火光熄灭……还好,那个家伙没有发现自己。
于是她站起身子,回过头,透着盖板的缝隙朝上望去。
隐隐约约窥见那人还站在上头,嘴里叼着半根香烟,在黑暗中一明一暗,也不知这可恶的小东西在想些什么?
“唉,算啦,不找了。”
范露露听见侯二狗自言自语道,心里欢喜:快点滚蛋,这里又闷又热,老娘快忍不住了。
嗖的一声,烟头从上面坠落进下水道里,光点挣扎一下后很快熄灭。
范露露赶紧挨着缝隙偷窥,却听见上面传来哗啦啦哗啦啦水流声,紧接着一股燥热水流沿着缝隙猛然间贯穿进来……正好淋了一脸。
“我ⅩⅩ,是尿!!!”
范露露差点儿破口大骂起来,一想不对,连忙捂住嘴鼻,心里面早已经把侯二狗的祖宗挨个问候一遍…
终于见人远去,四周重新恢复安静。
范露露又等候半个小时后,方才艰难的爬出来,打量一下全身,又腥又臭,鞋也丢落一只……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她顾不上自哀自怨,赶紧瞄准方向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范露露偷偷摸摸走出巷子口,左右一看没人,沿着街道往东走,刚走出几十米远,瞅着一辆出租车迎面而来,心中大喜,连忙在路边招手叫车。
出租车司机停在身边,范露露拉开后车门,急冲冲抬脚上车……
没想到的是,后座位上有人,只见那个人嘿嘿一笑,道:
“唉,你总算知道出来……呸呸,你身上太臭,下水道的滋味不好闻吧?哈哈哈哈……哈。”
“是你……?!?!”
“不错,正是我!”
侯二狗一把捏住范露露的手腕,得意洋洋的笑道。
…………
当侯二狗把人送进派出所,又录完口供后,回到县医院病房时,离天亮不远。
他一觉睡到上午八点半,到了打针的时候,他依旧没有醒来。
小护士准备唤醒侯二狗,却被柳虹阻止:
“让他睡吧!他几乎一夜没合眼,就这样给他扎针吧。”
小护士嗯一声,笑道:
“昨晚那件事我知道,幸亏被他发现,不然302病床的婴儿就被人偷走……真让人打心眼里佩服。”
针头慢慢的扎进静脉里,药水滴滴嗒嗒的流进体内,侯二狗睡得香甜,竟然是毫无知觉。
柳虹看的出来,侯二狗是真的疲惫不堪。
本来头部受到创伤,昨晚又参加一场万分剧烈的追捕行动,根本没有时间休息好,属于完全的透支状态,所以才会形成现在这种模样。
今天早晨七点不到,她就匆匆赶来,没想到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让她后悔不迭。
如果自己昨晚留在病房里,这一切可能不会发生。
望着沉沉入睡的侯二狗,她不由担心的问小护士:
“护士,他没事吧?我是说……他怎么睡得这么沉,这么死!”
“没事。我刚才给他量过血压和脉搏,一切正常。估计睡一觉就会好起来的,你不必担心。”
小护士连忙安慰柳虹,暗中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
“没事儿就好。”
柳虹稍微放下心,坐在床边,双眼直直的盯着侯二狗的面孔,心中暗道:
“二狗这辈子跟人贩子纠缠不清,住个医院就能碰见有人偷孩子。那个人贩子活该倒霉,如果换作旁人,肯定是会成功。
可惜偏偏遇到侯二狗,一个对人贩子极其敏感的人,也算是报应不爽。”
柳虹正在胡思乱想中,耳边传来一阵手机的铃声,原来是有人给侯二狗打来电话。
她连忙抓过来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来自省城。
心中好奇,急忙接通电话,就听见手机里传来一个女孩子极为动听悦耳的声音:
“喂,二狗,我已经到大学了。这是我刚买的手机号,怎么样?信号还不错吧!咯咯咯……”
柳红刚想说话,又听那个女孩儿说道:
“你说过马上要到省城来,具体什么时间,你定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