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二狗在五楼大呼小叫,如同在寂静的夜空炸响一连串的爆竹,一时间,整个五楼沸腾开来。
护士站里的小护士,一脸惊恐的望见侯二狗,健步如飞的从身边跑过,咚咚咚的脚步声震的她头皮发麻,心肝发颤。
同时听见那个男孩儿边跑边吼道:
“赶快通知大门外的保安拦人,有一个中年妇女偷走一个婴儿……快,快点!”
小护士还在犹豫,紧接着后面,一前一后又跑来一对男女。
男的体格健壮,正是301病床的武大哥。他扭头瞪视护士一眼,二话不说,一路尾随猴二狗而去。
后面那个女人却跑到护士跟前,只见她衣衫不整,面色惨白,用声嘶力竭的语气,万分激动的说道:
“你,你还愣啥?快报警,有人偷走我的孩子!”
小护士终于清醒,赶紧按响了警报,同时,接通门卫电话。
……
范露露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下楼,侯二狗在路过身旁时不经意的一瞥,让她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多年的职业生涯,锻造了她机敏果敢的性格,超出凡人的平稳心态,她不认为自己露出马脚。
“很奇怪,这个擦身而过的大男孩,却带给她一丝危机感。赶紧下楼,迟则生变。”
范露露一边想着,一边加快脚步很快来到一楼大厅。
刚走到楼外,就隐约听见楼上一片嘈杂之声,很明显,自己的行为败露,有人追赶过来。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经历,比这再危险的情况,她也遭遇过……她神情自如地走向门卫,在俩名值班保安的注视下,不慌不忙的来到街上,然后边走边寻找出租车。
很快看见前面街角处停放着一辆出租车,心中一喜,快步奔去。
“师傅师傅,快醒醒,我有急事坐车。”
一边急切的敲着车窗,一边不安的扭头往后看,还好人没有追来。
停了一会儿,司机把车门打开,一面打着哈欠,一面不满的抱怨着:
“喂,我说这位女同志,你不会轻点吗?最好是把车窗玻璃敲坏,你可得赔偿。”
范露露二话不说,赶紧拉开车门坐进去,着急的说道:
“对不起,我有急事送我到乡下去。”
“哦,到乡下……到乡下哪个地方?咱得把价格提前说好,是议价还是打表?总得有个说法。”
“随你便,现在就走。快一点行吗?哦……去乡下柳河村。”
柳河村距此约100里地,算是一个小长途。
司机师傅一听,顿时来精神,伸手把电门打开,用手一扭,发动机呼呼的转动起来。
这时候,侯二狗已经跑出医院门口,眼瞅着那个女人钻进车门,出租车司机打开车灯,似乎有暴走的迹象,心里着急,拼命赶来。
“师傅,你怎么还不走啊?”
范露露心里着急,在街灯的照耀下,隐隐约约看见有人从后面追来,不由得着急催促道。
“不要着急,发动机需要预热一会儿,马上就得。”
出租车司机开的是一辆二手面的车,破烂不堪的发动机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机器温度半天上不来,他也没辙。
“你这是什么破车呀?咋还不走啊!”
范露露当然着急,后面的人影越追越近,隐约可以看见人的面孔,好像正是那个年轻的男孩儿。
突然间,车身猛地一动,司机师傅挂上一档,开始向前滑行……范露露稍微轻松一点。
侯二狗眼看就要追上,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出租车居然想要溜走。
两条腿怎么赛得过汽车轮子?
侯二狗心里一急,看见脚下有一块半截砖头,顿时有了主意。
出租车司机驾车刚向前走五六米,就听见后车窗玻璃上,传来一声十分沉闷的撞击声,显然被什么东西击中。
他赶紧刹住车,透过后视镜望去:后面二三十米处,有一个人隐约追来。
出租车司机不由得勃然大怒:
“我X,这家伙真野蛮,不用说是他砸的!”
“师傅,不要停车。那是我丈夫从后面追过来,他这人性格暴烈,经常打架斗殴,要是被他撵上,只怕你也落不到好。”
范露露一把拽住想要下车的司机,脸上露出恳求的目光,急中生智的讲出这么一番话……让出租车司机左右为难起来。
有心开车走吧,车窗玻璃裂了一条大缝,损失由谁来赔?
不走吧!又害怕真如这个女人所说,连带着自己也要吃上瓜落……不免有些犹豫不决。
范露露眼看后面的人追到近前,出租车司机又是磨磨蹭蹭,不愿意开车先走,似乎没有陪自己的语言打动。这一下,她顿时乱了手脚。
一不做,二不休。
她把牙一咬,心里一横,把怀里的孩子果断的抛弃给出租车司机,急转身推开车门,撒丫子一溜烟的朝一条背街狂奔而去。
“喂喂,你的孩子。”
出租车司机也算是见多识广,头一遭遇到这种不要孩子的女人,连忙在车里呼喊,希望那个女人回头。
转眼间,女人已经跑出十多米外,出租车司机一回头,发现侯二狗已经跑近跟前。
“孩子呢?”
“啊,在这里。”
“好好,孩子没抱走就行。”
侯二狗总算松口气,面对着一脸蒙圈的司机,稍微做了一番解释:
“那个女人是人贩子,刚才从医院里偷出一个婴儿,被我发现一直追到这里。司机师傅,麻烦你把小孩儿送回县医院,我去追那个可恶的人贩子……拜托拜托。”
“啥?人贩子!兄弟你没有说谎话吧?”
可惜侯二狗没功夫搭理他,猫腰在后面紧追那个女人,眼瞅着她钻进一条窄巷,便不假思索跟了进去。
出租车司机顿时不知所措,两个人的话,截然相反,到底应该相信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