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1点钟,侯二狗被饿意唤醒,不得不起来吃饭。
楼下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炒菜声,香味飘溢出来。
他打起精神,绕过厨房,骑车出院,一溜烟直奔当地的一处文玩街。
这条文玩街在普通人眼里,不过是买卖一些文化用具,出售仿制古玩的一处所在。
其实,这里真正挣钱的却是另一种生意:古玩交易。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这句话很好的诠释了古玩生意的巨额利润。
作为有着几千年文明史的文明古国,从古至今,古玩生意都是一项经久不衰的项目。
侯大龙有收藏古玩的嗜好,尤其喜欢瓷器,玉器之类。
A县距离枫叶村不过150公里,坐车不过两三个小时的光景,自然会经常光顾这里。
子随父性,耳闻目染下,侯二狗对此也不陌生,曾经跟随着养父来过几趟。
别的门店不熟悉,对一家名叫【片玉斋】的古玩店却是熟门熟路,清楚的很。
【片玉斋】的老板姓古,外人尊称古老板,侯大龙却戏谑叫他古打眼。
侯二狗当时不解,现在却明白过来。所谓“打眼”,即是看走眼的意思。
难怪每当侯大龙叫他绰号的时候,古老板都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阴沉着一张死脸,态度极不友善。
侯二狗此次前来,就是想卖掉手中的古玩,一是为了换钱,二是为了寻亲方便。
那些瓶瓶罐罐实在是拖累人,还是率先处理的好。
【片玉斋】门店就在文玩街的入口处,十分好找。
当侯二狗走进店门,四处一扫,找到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宽敞的房间里,井然有序地竖着高高大大的实木框架,上面各种各样的高仿古董,一眼望上去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给人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
四个年轻的店员围拢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在那里闲聊。
仍旧生意惨淡,顾客渺渺,古老板也不见踪影。
“嗯,古老板呢?叫他出来见我。”
几双目光顿时扫来,其中一人迎上前,客气的招呼道:
“老板,贵姓?有需要帮忙的吗?”
“我姓侯,家住枫叶村。现在手里有笔生意,让你们老板出来面谈。”
那人一听枫叶村,顿时额头一展,一片恍然的样子,朗声笑道:
“哦,难怪瞧着有点面熟,我想起来……你是侯老板的儿子。一年多未见,差一点没认出来。”
“你认识我就好。你们老板呢?”
“抱歉,你来晚一点,老板,喝喜酒去了,跟你进门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
“啥时回来?”
“这可说不定喽。如果遇见熟人,一时高兴喝醉了,怕是明天也见不着影儿。”
“打电话吧!就说我找他谈笔生意,尽快赶回来。”
“好嘞,侯老板。你先喝杯茶,我这就打电话去。稍等片刻。”
这人手一挥,年龄稍小的一人,赶紧泡杯茶端过来。
侯二狗正是口渴,抓起茶杯,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身上的热气消散了许多。
又等了一会儿,才见到那个人,打完电话回来。
“对不起,侯老板。老板,估计下午四五点钟回来,你是在这里等,还是晚一点再来?”
侯二狗眉头一皱,加上空腹前来,心里顿时不悦。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耽误了古老板的饭局。想想也是,古老板家大业大,哪里看得上我这点儿小生意?我还是改天再来吧!”
“啊!啊, 侯老板慢走。”
侯二狗往外就走,那个伙计象征性的走了两步,嘴里客气,却没有远送出门。
侯大龙去世的消息,侯二狗没有通知古老板。
不过,看今天的情形,与前几次殷情款待截然不同,透着一丝诡异。
生意上门,居然不急着赶回来,难道说这顿午饭比生意还重要?
侯二狗私下推测:古老板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知道他急着卖货,这会儿有意拿捏自己。
说来说去全都是生意!
走出【片玉斋】古色古香的木门,中午的阳光直射下来,晃的他一阵头眩。
侯二狗记得往里走,有一家小吃店,一年多没来,也不知还在不在?
好在路程不远,干脆徒步前往。
没想到刚走十多步,就听见斜对面有人发音问道:
“小兄弟,你这是到哪?”
侯二狗急忙抬头寻去,只见一个陌生人站在一家店铺台阶上,笑吟吟望着他。
“你认识我?”
“不认识。你那辆摩托车我倒是熟悉的很。不知道,你俩是啥关系?”
“父子关系。”
“噢,我明白了……你是侯大龙的儿子。”
“你是谁?”
侯二狗不觉得意外。
整条街不足200米,经常来这里做生意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想不认识也难!
侯二狗上下打量一番,便道:
“这家【聚梧室】就是你开的?”
“侯兄弟,真有眼力,不错。”
“那你叫住我,又是何意?”
“哈哈,明人不说暗话。侯兄弟,是不是刚从【片玉斋】出来,瞅着心情有点不佳……估计是生意没谈拢更多一点。”
侯二狗听到这里,脸色放缓一点,微微点头说道:
“我也不瞒你,古老板不在店里,约我下午再谈生意。我呢?是想找个地方吃饭。对了,前面……那个小吃店还在吗?老板做的水煎包,味道真是不错。”
“哎呀……真是再巧不过。张某也没吃饭,侯兄弟,不如我们一起前去,这顿饭算我请好了。”
“这不合适吧。”
“合适合适,再没比这更合适的了。侯兄弟,你稍等片刻,把店门关了就走。”
自称姓张的老板,赶紧把店门关上,然后笑嘻嘻的拉着侯二狗,一直往前走。
果然,小吃店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一年前那样,一年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