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钱财方面的事情,侯大龙从不让养子插手,心里面一直防备着。
侯二狗打开柜子,在里面找到一个黑色的笔记本,刚想递给侯大龙,就听见他说:
“那里面有几张借条,都是平日周四孩几个留下的借据,大概有几万块钱。
二狗,如果他们再来闹,你就当着众人的面拿出来羞辱他们一番,让几个兔崽子明白:侯大龙的养子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欺负的。当然,如果他们识趣的话,不过来闹腾,就找个没人的地方烧掉吧!不许找人算后帐……”
“嗯,我知道了。爸,我想问一下,何姨,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世?你告诉她的,对不对?”
侯二狗心头难过,擦了擦眼泪,说了半响,却没有听见侯大龙的回答。心中纳闷,赶紧抬头看去:侯大龙居然又昏睡过去。
侯二狗心里顿时抓狂不已。
到了第三天凌晨两点,枫叶村的首富侯大龙撒手西去,新的首富诞生了。
爱与恨,瞬间化为乌有。
侯二狗心情沉重的把养父遗体挪堂屋中央,按照当地风俗换上寿衣寿帽。
一切准备停当后,这才在深夜里,急急忙忙敲响张支书的院门。
等挨到天亮,枫叶村已是人尽皆知。
侯大龙在村里素有“怪人”称呼。
幼年受过良好教育,成年后放着铁饭碗不要,却自甘坠落,成为一名为人不齿的窃贼。
在他五十九载的生命里,有十五年在监狱里度过,八十年代初刑满释放,在返回枫叶村的火车上一时心动,救下了刚被人贩子偷窃出来的侯二狗……
回到枫叶村后的侯大龙洗心革面,风来雨去,南来北往,不知辛苦的做起“倒爷”。
仅仅几年光景下来,倒是做的风生水起,荷包充盈,很快就在村里显露头角。
只是侯大龙再有能耐,也无法照顾吃奶的孩子。
所以在最初的两三年内,侯二狗是在养父的亲戚家暂寄养着,三岁以后,才跟随着侯大龙一起生活。
对于养子,侯大龙有自己的考量:让侯二狗接受基础教育,却不希望他学业有成,翅膀变硬,不受控制的展翅高飞。
侯大龙的精明算计,却面临着侯二狗成长后不小挑战。
特别是在了解身世之后,侯二狗跟养父的关系时好时坏,俩个人性格都比较强势,经常为了一件小事,闹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侯大龙立下了那份奇怪的遗嘱。也算是对侯二狗的一种小小的惩戒。
这一切,随着侯大龙的死去,算是彻底画上了句号。
丧事操办了七天, 没想到前来吊唁的人数还真不少,侯二狗额角都磕麻木了。
直到出殡那天早晨五点,何寡妇姗姗来迟,终于在人前露面。
“何姨,你来了。”
侯二狗按奈住心中询问的冲动,上前招呼道。
“二狗,这几天辛苦你了,侯大哥在天有灵,一定会含笑九泉的。”
“这是我该做的。何姨,我养父有一封遗书涉及到你,咱们找机会谈一谈。”
“嗯,晚上再聊。”
何寡妇平静的说道。
侯二狗心中不觉一动,直觉告诉自己,何寡妇对遗书内容大概了解一些,才会显得淡然从容,波澜不惊……立即在心中燃起一团希望:身世之谜就要揭穿了。
侯大龙的丧事在白天吹吹打打中结束,等帮忙的人群散去后,空荡荡的院里只剩下张支书,何寡妇俩个人。
侯二狗悄悄把门关紧,与俩人谈论起遗书上的事情。
“房子的事,侯大龙生前跟我谈起过。二狗,按照遗嘱的规定,这套房子我恐怕要收回来,你不会跟我争吧?”
何寡妇淡淡的说道,丝毫没有得到便宜时的喜悦,好像是理所应当一样。
张景春看在眼里,心中不忿,不由得抢着说道:
“虽然说有了这份遗嘱,不过,最终的决定权还在二狗手中。只有二狗在遗书上最后签字,房子才可以转赠给你,想必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我知道。大龙让我完成他的心愿:帮助侯二狗迎娶下榆村的柳姑娘,这一点我已经办到。
柳家已经收下八万元的聘礼,这门亲事算是板上钉钉,再也没有悔改的机会。
而且大龙还告诉我一个秘密,亲口对我说:只有二狗把房子转赠给我之后,才能说出这个秘密。二狗,你是要房子,还是要秘密?你自己选择。”
“我要消息,不要房子。”
“好,咱们成交。你把字签了,告诉你那个秘密。”
…………
所谓的秘密,其实是一块玉佩。
是侯二狗一直带在身上的东西,侯大龙推断,应该是侯二狗亲生父母留下的东西。
不过这东西现在不在何寡妇手里,已经送给了下榆村的柳姑娘,作为聘礼。
侯二狗明白,尽管自己不想去见柳姑娘,只是这一趟事在必行,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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