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快要走到村长家时,房间的门却主动打开了,出来的并不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而是相当沧桑的中年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精瘦的年轻人。二人的面色都不怎么样,显然是健康状况不好。头发枯黄卷曲一坨坨黏在头上,皮肤也干巴巴脏兮兮的。或许是因为瘟疫,也可能是因为营养不良,他们身上都没有多少肉,身高也低,可能连一米七都不到。如果要做一个比喻,二人的画风就是原版的欧美硬核游戏建模,除了丑和粗犷之外再无其他特点。
“艾米艾米,这个村长怎么看起来不够老啊?一般不都是白胡子老头吗?”
白杨花在脑内问道。这丫头对于新事物的接受能力超强,对于脑内频道的运用已经很熟练了。
“白胡子老头村长基本上只存在于作品之中,真正的古代人寿命是很短的,特别是这种极其落后的村庄,根本不可能有长寿的人存在。”
“呃……我想起来了,之前看过一本书,好像说这种农耕时代的人活到四十岁都算长寿了。”
“是这样没错,所以这个村长已经够老了。”
“他们好惨啊……”
“不见得。”
“为啥?”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之下,每多活一天都是煎熬,早死早超生反而轻松一点。”
“你这话说的!你不老不死无所谓,普通人的求生欲可是很强的啊!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愿意赖活着!”
“那你又怎么知道他们不想好死,你又不是他们。”
“你……这种问题问一问不就好了吗!在不向当事人确认的前提下讨论这种问题有什么意思!不是杠吗!”
“就是杠,古代还真有人这样杠成了典故呢。”
“嗨~典故这种东西不就是古代名人的梗吗!因为古代信息闭塞,只有名人的梗才能流传下来,其实那些东西和现在的梗没啥区别,都很无聊!”
“嗯。吐槽归吐槽,但是只限于脑内,现在开始绝对不能咋咋呼呼的,明白了吗?”
“当然!你以为我傻啊!”
白杨花并没有高速思维模式,话语之间,那个村长已经迎了上来,并在两三米外停下了脚步努力摆出一副谄媚的表情向我们打招呼。
“老爷您好,我是这个村子的村长,我叫……”
“你叫什么并不重要,这个村子的人都到哪去了。”
塞依姐打断了村长的话,用一种威严有压迫力的语气问道。
“回老爷,最近的天气不太好,大家都想在家里避一避。”
村子毕恭毕敬地答道。
“艾米,为什么他要叫塞依姐老爷啊?就算穿着铠甲她的女性特征也超明显的吧?”
白杨花又开始好奇了。
“老爷只是翻译系统翻译出来的近似词汇,在原本的词性中并非特指男性,而是指代所有的权贵阶级。”
“哦……”
“天气确实不好,但也不至于连庄稼都不管了吧,我看牲口也都没有人照料,这是怎么回事。”
塞依姐继续问道。
“回老爷,最近这天气着实有些古怪,牲口们表现得都很反常,甚至还伤到了人。大家都怕出更多问题,所以想先躲一躲,等天气好了再说。”
村长和那个年轻人都低眉顺眼,完全不敢看艾妮姐的眼睛。
“‘大石’村出现了瘟疫,全村已经被火神燧的使者净化,你们知道这件事么。”
“不知道的老爷!我们虽然看到大石村的方向冒出了浓烟,但天气不好没敢派人过去查看,我们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
村长的语气坚定,但对于能感受到情绪的我来说,他现在其实慌得一批。
“是么,那把所有人都叫出来。”
塞依姐命令道。
“好的老爷,我这就去叫。”
村长朝身后的年轻人示意,他便很快就跑到了村长家门口的一根木头前,捡起一块石头开始敲木头上挂着的一个终。说是钟,但更像是一个黑乎乎歪歪扭扭的铁桶,声音听起来破破烂烂难听死了。
“艾米,塞依姐这是要干嘛啊?为什么要把所有人都叫出来?”
“不知道,看着就行了。”
“怎么能看着啊!她到底想干嘛啊?”
“那你问她啊。”
“我问了,她没回啊!”
“那就别人,看着。”
“哎呀!真是急死人了!”
白杨花的急性子看来一时半会是改不掉了。即便不让她说话,她也会在脑内疯狂骚扰我。我已经有些后悔教她使用脑内频道,但不教的话她绝对会憋不住嚷嚷起来,那我们还角色扮演个屁啊!早知道就不带她来了,这丫头真的沉不住气。
“老爷,长途跋涉您辛苦了,您需要点什么请尽管吩咐。”
村子搓了搓手,一幅奉承的样子盯着塞依姐的脚尖。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塞依姐的脸,而是盯着她的下半身。这当然不是因为这村子是个腿控,因为塞依姐的盔甲很严实,连靴子都遮住了,根本没什么好看的。这种时代的平民都是下等人,地位可能还不如贵族家里的牲口,他们根本不敢去看达官贵人的脸,否则就是大逆不道。
“这种地方能给我什么,税金除外。”
塞依姐的语气高傲,很像是真正的贵族应该有的样子。但根据我的了解,她这种态度已经算好过头了。真正的贵族,往往会用打骂来回应自己不屑回应的事情,什么礼仪素养绅士风度在这种时刻都不复存在。
“老爷您说的是,您说的是。”
村长对塞依姐点头哈腰。
或许是出于对贵族的恐惧,也可能是出于对塞依姐背上那把大剑的恐惧,村里那一百多个人很快就都聚集在了村长家门前的空地上。一群人全都衣着褴褛,面黄肌瘦,完全符合我对中世纪贱名的想象。
“艾米姐妹,阳花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