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门窗紧闭,屋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林慕白沉着脸,再不见往日那出尘清冷的淡然模样,皱眉冷声道:“师叔为何要给虞归晚三日的时间?”
秦伯啸手肘撑着桌子,低着头,捏着眉心,显然很是烦恼:“你没看见么?那丫头请了那么多救兵来……”
“您是掌门,就算一意处置了虞归晚,难道他们还能为了这么个小人物跟您翻脸?”林慕白不接受这个解释。
秦伯啸心知,这是疑他没有尽力,不由得更觉头痛:“我的确可以那样做,当那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我就是徇私吗?此事传出去,我这个掌门以后还怎么服众?”
这个时候,讲究起名声来了?
林慕白眼中的淡漠被嘲讽代替,谪仙一般的道君,脸上露出外人不曾见过的刻薄:“才这么点儿小事儿而已,要是……被人知道了,那您可怎么办呢。”
“你!”秦伯啸脸上的疲惫瞬间被怒色代替,凌厉的目光向对面的人射去,然而在看到林慕白有恃无恐的表情后,他又泄了气。
“不过是多等几日罢了!照你们所说,那虞归晚的身上根本没有什么证据,你只要确保没有人给她作证,再给宋惜颜争取几个证人,这事儿照样能如你所愿!”
林慕白仍是不满,但是事已至此……
他眼神闪烁——看来,还是要在那些从秘境回来中的弟子下手。
而那女人那边,纵然还有一个柳园,但若其它人都站在他们这边,谁的话更有说服力,就显而易见了。
虞归晚此时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丹宗宗主走时,给顾云深留下一粒丹药,吃了以后,身上的伤是好些了,但精神还有些萎靡,需得歇息一两日才能缓过来。
然而他躺在床上,还在忧心这事儿该如何解决。
贺知礼道:“我已经联系了师尊,但不知为何,却久久没有回应。”
莫闲是个紧跟潮流的老头儿,玉玦的所有功能用得溜的飞起,也正因如此,他居然没有回话,就显得很是可疑。
而且他还试图联系陆云锦,结果也是一样。
虞归晚更加确信,只怕就连莫闲出门这事儿,都是他们一早就设计好的,还不知道想了什么办法,切断了他们的联系。
顾云深狠狠的捶床:“难道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二师兄,你先不要着急,等我回去想想。”虞归晚见他情绪激动,连忙安抚,假意道:“其实今日,我还有好几个人没有去问呢,他们都跟我关系很好,或许也有不惧林慕白,愿意出来为我作证的呢?”
“真的?”顾云深狐疑的看着她。
虞归晚不敢露出一丝异样,斩钉截铁的点头:“自然是真的,我这就亲自再去找找他们。你好好养伤!”
安顿好顾云深,她才出门,贺知礼跟在她身后,心情却不能放松:“我再想想别的办法,看能不能联络上师尊。”
大不了,他就先带着小师妹逃出去!总之不能让她被拔了灵根!
顾云深想必也是这样想的,要不才不能乖乖睡觉,先养好伤势,才能背水一战!
虞归晚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却也对他们今日的维护之举很是感动。
为了不让贺知礼怀疑,她还特意装作要往外头走,假装要去找人的样子,待离开了他的视线,脚下直接拐了个弯儿,往自己洞府走去。
对于那些弟子,她已经完全不抱希望,他们应当都是同崇礼一样的想法,肯定不会冒险出来给她作证的。
纪宴和也回了阵宗,禀明阵宗宗主,将柳园提前放出关。
但也就只有一个柳园了……如果秘境中回来的弟子,去给宋惜颜做伪证,那她全然不占优势。
她脑子转得飞快,试图寻找一个破局的关键,却仍旧一筹莫展。
不知不觉,洞府近在眼前,她唉声叹气的推开门,慢悠悠的晃进去,又有气无力的将门给关上,垂头丧气的往自己房间走。
突然听到‘咻’的一声,还不等她反应,便觉得脑袋一痛,随后一个小石子落在她的脚边,显然刚刚就是这玩意儿砸了她的头!
虞归晚捂着脑袋,朝石子来的方向怒目而视,却见正房廊下,季临风正坐在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摇椅上,悠悠晃晃,好不惬意,见她看过去,一脸得意,显然就是那个丢石子的凶手!
“小虞儿。”他学着莫闲对她的称呼,促狭笑道:“几日不见,本事见长,居然敢无视本君?”
虞归晚突然想起,她面前这人,可是魔君啊!
她连忙收起脸上气愤的表情,颓废道:“对不起,我在想事情,没有注意。”
季临风剑眉一挑——这小东西一向都是很有精神的样子,这样蔫儿了吧唧的样子倒是少见。
他想了想,道:“你过来,我那天说要教你高级治疗术,这会儿就传授给你。”
虞归晚对这个高级治疗术的确很有兴趣,但现在却有些没心情,闷闷的道:“能不能过两日再学?我……我有些心情不好,没心思学。”
这下,季临风是真的诧异了,难得多问一句:“怎么了?”
虞归晚突然灵光一现,想起季变态跟林慕白那厮,好像有仇啊!
要是他知道林慕白拿着他当借口害人,不知道……
这样一想,本不欲多说虞归晚突然便打起了精神,将在紫霄殿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
听到最后,季临风已经是眼神阴鸷,冷笑连连:“好得很,居然敢拿本君做筏子?”
虞归晚假装惊讶的看着他:“原来你就是魔君!”
看到他眼风冷冷的扫过来,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虞归晚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好像演过了……
好在,季临风没功夫搭理她,半响,抛出一个没头没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