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油淋在冒着尖儿的肉片上,碗中的汤也被热油激得仿佛沸腾了一般,伴着一股袅袅的轻烟,香气也完全被激发出来。
虞归晚忍不住深吸了一口菜香,被里头的辣味呛得出了眼泪,她却一点儿也不恼,用灵气护手,随后直接端起滚烫的碗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
又转身往橱柜里拿了一副干净的碗筷,回来的时候顺手捞了一张小凳子坐在桌前,迫不及待的下了筷子。
谁知刚夹起一片肉,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做作的咳嗽声。
虞归晚筷子上的肉片吧唧一下,又掉了回去。
她僵硬的回头,便见某人一脸淡然的站在门边,一副只是路过的样子,眼神却时不时的往她的桌上瞟。
这样的场景,最近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
虞归晚扯了扯嘴角,不情不愿的开口邀请:“要不要来点儿?”
“既然你盛情邀请,”季临风淡淡的开口,脸上的表情矜持淡然:“本君要是不吃就有些却之不恭了。”
说罢,身形一闪,再出现时,已经在虞归晚的对面坐下。
小厨房中,她只备了一条小板凳。
也就是说,他甚至还自己带了凳子!
虞归晚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从上次她送了一回香辣蟹后,便开始了这样的场景,这人总能在她刚做好饭的时候,恰到好处的路过。
开始她还当真的呢,可是后面想想,这小厨房在院子的最里边儿,紧靠她的房间。而季临风住的正房却在另一头,无论如何也不顺路啊。
后来她也回过味儿来了,这货不就是找借口来蹭饭吃吗?
还记得当初,他对她每顿还要吃饭这个行为嗤之以鼻,现在他是顿顿不落呀。
这还是那个高贵冷艳,不食人间烟火的季变态吗?
季临风敏感的捕捉到对面人那自以为隐秘的打量,心里也有些不自在。
其实,变成现在这样,他也不想的。
在那盘……不是,是那两盘香辣蟹之前,他确实觉得吃饭什么的,都是浪费时间。
可是在开了一次荤后,他发现事情变得有些不受控制了。
每当院子里飘来饭菜的香味,就忍不住想去瞧瞧那女人又捣鼓了什么出来,在她邀请的时候,拒绝的话在嘴里,但脚却永远比嘴快,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桌子边了……再不吃就有点不礼貌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从前也不是没有吃过饭,也没觉得如何,这女人是不是在菜里下了什么能让人上瘾的毒?
季临风这么想着,眼神也向桌上盛菜的碗里看去。
与其说是碗,不如说是个盆,只不过比用来洗脸的小盆略小一点。
今日做的好像是个……汤?
季临风不太确定——谁家的汤是这样油光瓦亮的啊?
上头飘着一层红油,点缀着嫩绿的小葱,一红一绿,看上去倒很有食欲。
空气中还飘荡着香辣的气味,他不动声色的吸了口气,嘴里的唾液便不受控制的开始分泌着,甚至肚子也仿佛感受到了久违的饥饿感。
他也顾不得虞归晚怎么想了,伸手便想去拿筷子,谁知却抓了个空。
季临风眼里划过一丝淡淡的窘迫,面上却还维持着往日的阴郁:“请人吃饭,还不备碗筷?”
虞归晚:“?”单打一个6。
这还要不要点儿脸呀?谁请你了,明明就是不请自来!
她没说话,转身又拿了一副碗筷给他。见他嫌弃的看了一眼后,居然还施了一个清洁术才使用,更是气得不行。虽然不敢作声,心里却已经将他骂了不知多少来回。
季临风不是没有注意到她那一脸的不服气,若是平时,他说不定要小小捉弄她一番,但这会儿却没空。
嘴没空!
粉白的肉片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却嫩滑弹牙,一口下去,汤汁在嘴里爆开,辣的同时,一种奇异的酥麻感也在舌尖上蔓延。
虞归晚往常做的也是辣菜,蹭过几次饭后,他已经很能适应了。但今天这个辣,又不同于以往的香辣,而是麻辣。
几口下去,季临风感觉舌头都要不是自己的了,连忙夹起一块儿白菜放进嘴里。
白菜上虽然浸满了汤汁,但还是清甜得很,顿时便缓解了一些舌头的麻意。
而且舌头虽麻,却不知怎么的,更是一口一口的停不下来!
他动作优雅,看似不紧不慢,实际速度却不慢,虞归晚跟他吃了几顿饭,已经很有经验了,在看到那冒尖的菜已经没了尖尖后,顿生危机感,也顾不得想别的,连忙拿起筷子开吃。
厨房里鸦雀无声,只能不时听到筷子不小心同碗碰上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虞归晚摸了摸鼓起来的小肚子,看了眼对面的人,硬生生的将饱嗝憋了回去。
真讨厌,吃了还不走,难不成要留在这里洗碗?
季临风仿佛看懂了她的眼神,没好气的斜睨她一眼——让本君洗碗?怕你没命用这个碗吃饭。
不过念在这女人做饭好吃的份上,他决定暂时先不同她计较。
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丢给她。
虞归晚下意识的接过,一看这瓶子光润的质感,上头隐隐萦绕着的灵气,也知道这不是个凡物。
光是个瓶子看上去就价值不菲,这里头装着的东西,岂不是更……
她抬头,愣愣的看着对面的人,不敢相信:“这……难道是给我的?”
“本君可不是吃白饭的人。”季临风哼了一声,冷飕飕的扫了她一眼。
虞归晚缩了缩脖子。
嘶——明明他什么也没有说,但她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她就在心里骂骂,季变态也能听到?
虞归晚赶紧将这个危险的想法压下去,赶紧道:“多谢……多谢季道友!”
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便胡乱称呼了一个。
又举着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