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那天晚上,不过是给沈严想法,打了个掩护,如今倒是被传的不像话。
说什么,自己水性杨花,勾引内宫侍卫。
还有说,自己跟宦官私相授受,排解寂寞的。
也有人是,自己看上了那都统领英俊威武,垂涎已久,那夜特意设局引他前来。
这都什么有的没的,古代人传八卦都不用脑子吗?别的就算了,自己怎么说也是个花容月貌,大好年华,再不济也不至于跟宦官发生点什么吧?
果然,后宫人都闲的没事干。
“去把我准备好的帕子拿来。”
不得不说,花莺和花鸢的绣工,的确不错,不过几个晚上,就能绣出这么多样式。
“娘娘,您当真要这么做。”
“当然,取纸笔来。”
花莺在一旁研磨,花鸢将绣好的帕子,一个个平铺在桌案上。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借问江潮与海水,何时君情与妾心?”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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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把这些帕子找人放在后宫个嫔妃处,不用藏得很深,地上,水池边,石柱上,都行,看似无意留下的。”
路星辰看着自己的手笔,幸亏以前跟着孤儿院里的院长学过几天书法,不然,这么好的手笔还真不是自己能写出来的。
花鸢虽然担忧,但还是按路星辰的吩咐做了。
果然,不出半日,整个后宫随处可听的传言,差不多都大同小异,都是些什么嫔妃暗中款曲,与人私会,一类的。
整个后宫这样一来,倒是被路星辰搅浑了不少,所有人的重点,也不再是她那日的行径。
“明明是你家主子不安好心,跟人密会,被抓住了把柄,还打算威胁我家娘娘?”
“那里的话,这手帕就是你宫中的,那上面的诗词更是羞人说不出口,还打算污蔑我家主子。”
遥看到前面亭榭楼台处,两个妃嫔似乎在争执,周围人更是围了许多人。
“花莺,那两人是谁?”
“宫里今年新进的秀女,左边的好像是个嫔位,右边那个,据说是婕妤。”
“无趣,还以为能碰到些铁板,自己还能借题发挥也一下,谁知,这品级也太低了,都不够自己出手的。”
避开了周围人的热闹,路星辰选了条小路回宫。
刚入宫门,路星辰就觉察到了不对,这阵势,果然,那家伙又来了。
他是没事干吗?后宫八卦现在他也有兴趣?
“皇上万安。”
季墨言本在桌案变,似乎饶有兴趣的看着那观砚台。
随手褪去众人,停顿了许久,季墨言这才开口。
那空气中似有若无的尴尬,一种压迫感让路星辰有些不舒服,他的那双眸子,审视的意味再过明显不过,此刻的自己,犹如案板上的针肉,任人宰割。
这种感觉,路星辰很不喜欢,面露不悦。
“季墨言,你有事说事,别在那装雕塑,长的还一般。”
“宫中那些谣言,是你做的。”
“对。”
路星辰根本没打算隐瞒,这事要查出来,的确太容易了,各宫内个月的领到的吃穿用度,皆有记载,虽然做工花式繁多,但只要按质地查找,并非难事。
“你故意留下破绽?引我来?”
路星辰刚端起茶盏,正欲入口,那话一听,直接让路星辰不忿的把茶盏扔在一旁。
季墨言当真是自恋的主,自己这么做,不过是解了传言危局,跟他有什么关系。
明明之前那般厌恶薛蓦然,自己如今的确跟他说清了关系,怎么反倒是他总找事?
男人,都这么不知好歹吗?
“你想多了,我散布谣言,不过是为自己解危,至于那破绽,实在是时间紧,懒得弄的仔细些。”
“后宫这些女人,惯爱争权夺利,巴不得别家主子有事,所以事情越大,她们越喜欢,至于真相,根本没人会在意。”
路星辰所言不假,如同那日,但凡宫里人有心,都能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本不是水性杨花之流,但又有何人在意过?
“你不满?”
“也不是,不过看不惯她们的小心思,既然都闲着,就找点事干喽。”
“还有一点,那晚的事,若被有心之人探查到,你或许会危险,所以把水搅浑,大家都安生。”
这才是路星辰的本意,处于三年之约,她必须保护季墨言安然无恙,无关乎感情,不过是一场约定。
“谢了。”
季墨言眼底隐约透着些失望,但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自从薛蓦然从冷宫出现,她身上种种,都让人欣赏,但自己和她之间,总是隔着些什么。
即便想关心,又不知如何开口,偶尔还要处处设防,担心这会是薛相的另一个局。
“那人叫娉婷,跟我是旧相识。”
“无所谓,你只管金屋藏娇,只要别被那群狐狸精闻到味就好。”
分明是个大家闺秀,但出口的话,竟这般不堪。
又想到她写在帕上的那些诗句,不得不说,她果然有几分才学。
“作诗跟谁学的?你的老师是何人?”
“九年义务教育,听过没?”
季墨言皱眉,懵懂的看着眼前人,与刚刚不同,此刻的他,竟有些单纯的可爱。
路星辰不觉发笑,拿起身边的笔墨,抢过季墨言手上的竹扇。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送你了,算是薛蓦然给的。”
路星辰既然继承了她的记忆,更知她的深情,那种把自己低到尘埃里的深情,或许只是她不会表露,加上那不可一世的身份,让季墨言忽视了她的深情。
终觉遗憾,或许这诗,算是自己给薛蓦然的交代。
不过随手一写,那扇子自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