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什么?你竟然被那贱人教训了?她刚从冷宫出来就如此放肆?还从我宫中要人?胆子不小。”
宣婕妤摆弄着窗边的芍药,淡粉色的花瓣,一团团开的很是惹眼,夏季本不是芍药该有的季节,可自己偏就爱芍药,为此,皇上更是命人从各地收罗了许多珍惜品种。
这花来的不易,开的好看,但最重要的是,它代表的是皇上对自己的专宠。
侍弄着手上的花草,听着刚刚假山之事,宣婕妤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屑。
“牡丹,跟我去钟辰宫走走,毕竟薛贵妃刚出来,去看看也好。”
钟辰宫
“娘娘,宣婕妤来了,再有几步就要到咱们宫里了。”
花莺跑着过来禀告,气喘吁吁,行礼时还慌乱的弄错了方向。
果然,自己没猜错,她还是来找不自在了。
“行了,花莺你带着菊心去后面待着,这里花莺照顾就好。”
花莺更仔细些,做事更懂分寸,这种时候留下她,比留下花鸢更好
“呦,没看出来,姐姐这宫里这么些日子没住人,还以为得荒凉些呢,没想到,院子打理的不错,在景观布局也颇为讲究,倒是用些不少呢,可惜了,皇上没这眼福,约莫着应该许久未曾来过这钟辰宫了吧?”
这娇滴滴的语气,手拿秀帕时的娇羞,还有那标准的瓜子脸,樱桃嘴,桃花粉面,看着就有江南女子的纤柔美感。
一袭墨绿色的长裙,头梳飞仙鬓,带着一颗翠玉簪子,那玉质地冰透,翠色极佳,必然不是凡品。
客观点说,这宣婕妤的确长的不错,柔柔弱弱的娇羞感,也不怪最近风头正盛。
“宣婕妤这话何意?我宫内景色好,布局佳,那的确是花了大价钱来的,毕竟父亲给的多,不花留着没用,景色好了我看着喜欢,心情好,与旁的无关,别人看不看又有什么所谓。”
“不知,宣婕妤听过一句话没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想的,未必是我想的。”
宣瑶刚一进门,就吃了哑巴亏,自然不算,狠狠的瞪了眼薛蓦然。
尤其是她说的话,还真算是正中自己下怀,宫内人每个月的月例都是按品阶给的,可各项吃穿用度若要好些,那点月例必然不够,所以大部分还要依靠娘家支撑,纵然皇上有赏赐,但毕竟自己也刚盛宠不就,赏赐其实并不多。
而自己家里,想比薛相而言,更是拿不出手,钱财上也给不了太多。
想到这些,宣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姐姐好手笔,看得出薛相对你真是用心,可惜,皇上对他可不喜,听说朝堂上近来两人争执不少,姐姐在后宫行事,还是小心收敛些,毕竟后宫之事,薛相也不能插手不是。”
“别姐姐妹妹的,我家就我一个女儿,按品级叫我贵妃,后宫妄议朝堂之事,这罪你担不起,以后嘴上小心些,也对,毕竟小门小户,对规矩什么以前也没人教过,放心,日后若有不懂,大可来问我。”
路星辰惯如往常的泡茶、洗茶、观茶、闻香、品茶,一系列步骤井然有序,手法娴熟,颇有大家贤淑之风。
茶叶的清香之气弥漫在整个房内,她的举止手法都带着种如幻如痴的清淡。
刹那间,宣瑶也慌了神,薛蓦然竟然会这么美,独有的清冷,与她从前的骄纵不同。
“宣婕妤,怎么不说话了?来我宫内就打算斗嘴两句?有正事就说,我可没时间陪你耗着。”
“娘娘,毕竟菊心是我宫内人,生死去留都该由我决定,您就算缺人,自己大可跟内务府说,从我宫中要人,还未经我同意,当真有些不妥吧?”
路星辰淡然一笑,将茶盏随手一倒,那茶水一滴不剩的洒在地上。
一两千金的涌溪火青,就这样被路星辰扔在地上,眼都不眨一下。
“宣婕妤如此小气,你也说了不过一个婢女,还劳你亲自到我宫中拿人,是真不把我钟辰宫放在眼里。”
语气虽平和,但说到最后,那眸子里的威胁之意确明显。
手上的茶盏,好似不经意的被扔在地上,不偏不倚,正好扔在宣瑶脚边。
不知为何,她今日说话的语态,手上的举动,都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人不免生出一丝畏惧。
宣瑶总感觉,今天这次,自己或许是大意了。
“人你若要领回去,我自然同意,不过,你父亲在朝上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别怪我不留情,不过一封信的事,一夜间,我能让你家尽数人头落地,你可信?”
说话间,渡步走到宣瑶面前,靠近她的侧耳,低声轻语,最后还轻蔑一笑。
“你、你,还望薛贵妃放我家人一马,不过就是个女婢,我不要了便是,小事而已。”
纵然不愿,宣瑶还是低头认错,伏在地上,言语间少有的恭敬。
“既然如此,那便回吧,去假山转了一圈,我也累了,睡一觉就不送你了。”
花鸢自染读懂主子的含义,上前挡在宣瑶身前,作了个揖,恭请她离开。
“娘娘,恕我多言,您如何得知宣婕妤父亲的那些勾当?老爷当真要对付他?”
“怎么会,朝堂上的事,父亲从不与我多讲,不过,但凡能做到这种地位的,有几个没点不见光的事,又有几个不担心皇上查?尤其见宣家两人的家教,自然可知她家中做派,这种人没点暗地里的动作,你会信?”
花鸢似懂非懂的点头,手上收拾着刚刚弄乱的地面。
“花鸢,你会察言观色,又懂分寸,缺的是算计,这年头自保也要会反击,不然身边人你一个都留不住。”
路星辰观察过众人,花鸢、花莺的确忠心,但确太少经验,不过,花鸢更好些,若将她培养起来,的确能帮自己解决很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