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看。”素尺从亭子中走了出来,手中拿着的就是宋梧丢失的那个镯子:“这是奴婢在梅香的衣带中搜到的。”
这玉镯原本是被梅香塞道自己的衣袖中的,但是刚才推搡之际众人都是乱哄哄的,她也就只好借花献佛,将这玉镯还给她喽。
梅香脸色惨白,扑通一声就贵了下来。
“丽贵人,你怎么说?”宋珩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皇上,臣妾约束下人不利,还请恕罪。”镯子就在梅香身上,这下铁证如山,她若是再为梅香辩解也是没用。
难道是这梅香还没来得及将镯子放到杨序秋身上?皇后此刻开口道:“皇上,下人眼皮子浅也怪不得丽妹妹。”
“梅香跟着臣妾多年,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此刻丽贵人若不求情保下梅香,难免会寒了下人的心,以后谁还会再为她卖力做事呢。
只是素尺又开口道:“皇上呢,奴婢在梅香身上发现的不止有玉镯,还有这个。”
赤红色的肚兜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反面却绣着一副春宫图。
杨琳看了一眼,面色发红,立刻转了过去:“皇上,这丫头不定与谁暗通苟且,若不彻查岂不是败坏风气。”
若说刚才是杨序秋之祸,那现在已经变成丽贵人之忧了。
后宫真是没一日安静,宋珩轻轻按压了下眉心:“素尺,你的手段我是知道的,务必要从她嘴里问出实话来。”
梅香嘴堵住嘴,拖到了一旁。烙铁接触皮肤散发出一股特有的味道,她痛苦的声音透过布也只成了呜咽。
皇上当着这些人的面行刑,焉知不是对后宫众人的告诫呢。
口中的布刚被拿下,梅香就哭喊着道:“我说,是肃中公公。丽贵人让我做肃中公公的对食,好得知皇上身边的情况。“
肃中是皇上身边常用的太监,虽然说比不上从小伺候皇上长大的长庆公公,但是也算是得脸的。
此刻肃中就在皇上身边。
自从肚兜被翻查出来,他就一直心慌,果然是逃不过去。
皇上不怒反笑:“好啊,竟然把主意打到朕身边的人了。丽贵人,你怎么解释?”
“皇上,臣妾是一时迷了心窍,想着梅香这丫头伺候的好,想让她长久留在臣妾身边才想了这么一个糊涂主意啊。”丽贵人哀声哭泣。
宫女到了年龄是可以放出去嫁人的,有哪个宫女愿和太监相好?
“皇上,六殿下求见。”
连宋景煜都来了,估计是要为他母妃求情吧。
“父皇,请宽宥母妃吧,她只是一时糊涂。”宋景煜直接跪倒在皇上脚下,丝毫不顾及自己皇子的面子。
“皇上,宫规森严万万没有轻易放过的道理啊。”顺妃道。
后宫中是有太监与宫女结成对食的事情,但是这种事情是不被允许的,一旦被发现便是大罪。
杨序秋站起身来道:“皇上,刚才丽贵人和公主口口声声说是我偷了玉镯,但是如今在凝霜身上搜了出来。臣女清白昭然若揭,只是这背后是否有人指示还未可知啊。”
丽贵人恨恨的看着杨序秋,她这个眼药上的很是及时。
那个镯子肃中怎么就不早不晚偏偏在杨序秋在的时候送过来了,而凝霜又一直跟着杨序秋,真的是没有图谋吗?
君王心思深,想到这些,看丽贵人和宋景煜的眼神都变了。
宋景煜心中一紧:“杨小姐,果然好口才,但口说无凭啊。”
他在赌,他赌皇上不会在外人面前不给自己的儿子和妃子面子。
“这等奴才留着也是碍眼,拉下去做成人彘吧。杨小姐受委屈了,皇后准备些礼物,算是给杨小姐压惊。”
他转头看向丽贵人:“我看着丽贵人身子不适,不如多休息几日,没事就不要出来了。”这就是变相的禁足了,但这种惩罚已经算是很轻了。
果然,宋景煜料的没错,皇上怎么都要保全面子。
说完,皇上便拂袖离去,本来想散心,却审了一场官司,真是恼人!
宋景煜扶起跪在地上的丽贵人,经过杨序秋身边:“杨小姐好手段。”
“过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前世她就知道肃中和梅香的事,所以今日她才用玉镯将这件事引了出来,算是收点利息吧。
“往后时日还长,咱们走着瞧。”
杨序秋进宫时车上空空,回去时却塞得满满当当,这皇后倒是大方。
入夜,景慈宫里,太子与皇后正一同用膳。
宋景炎已经听说了今日之事:“上次见过杨家姑娘没想到竟是个狠角色。”不仅能全身而退,还顺带坑了丽贵人一把。
皇后摇摇头道:“我更担心的其实是丽贵人母子。”
“母后这话怎么说。”
皇后放下银筷:“皇上身边的人多难拉拢你我都是知道的,但是丽贵人却能在你我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做成梅香和肃中对食之事,还滴水不漏,看来原来是我小看她了。”
丽贵人美貌,她也知道她非池中之物,于是设计让皇上有愧于自己。她本以为丽贵人,也就是当时的丽答应会宠冠六宫,自己在后宫中也能多一个争宠的助力,但是没想到,她如此胆小怕事,惹得皇上越发不喜。
能生下皇子就是万幸了。
今天看来,倒和她想的不大一样啊。
“母后您多虑了,丽贵人一直都是依附于您的,况且六弟在我这里一直是恭恭敬敬,全心为我做事的。况且我已经是太子,未来的储君,母后安心就是。”
丽贵人没有好的母家,她不过是个丫鬟。这一点,就是宋景煜最大的短板,无论怎样都很难弥补,所以宋景炎并不担心。
皇后长叹一声,话是这么说,但是皇子对皇位的渴望怎么能小觑。骨肉相残兄弟相争之事还少吗?
丽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