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萤愣了下，她父母和祖父也是这么叫她的。
“嗯嗯……您好……”
这声妈有点叫不出口。
顾嫣然没说什么，依然笑着，只是愧疚越发明显。
顾熠森赶紧说：“妈，苏萤过来帮您布置聚灵阵。”
“麻烦你啦，小萤。”
苏萤摇头：“不麻烦不麻烦，嗯，您在哪个房间待的时间最多？”
“我妈平时都在卧室，很少出来。”
苏萤抬头看向他，“那你带我过去。”
顾熠森知道他妈不敢面对苏萤，苏萤似乎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她妈相处，于是只带苏萤过去。
“妈，您别动了，等会我过来陪您说话。”
路上，苏萤好奇问：“怎么感觉这边没几个人？”
顾熠森嗯了一声，“我妈喜静，身边只留着孙嫂照顾。”
孙嫂就是刚刚站在他妈身边的那个中年女人，苏萤还注意到了，孙嫂背后放着个轮椅。
苏萤好奇，他妈难道不会觉得无聊吗，难道电视在卧室？
等她到了就发现，卧室没有电视，只有一个个画架，有的画架旁还挂着衣服。
苏萤仔细看了看画，顿时震惊。
画上的衣服怎么跟剧组要求的服装这么像？
顾熠森也看着画，“我妈以前是服装设计师，我接管公司后她就退休静养了。”
“自从找到你后，我妈又开始画画，给你设计了几件衣服交给公司做，做好之后放在衣帽间里，那个衣帽间也是她吩咐做的，里面的衣服配饰都是她挑选的。”
苏萤恍然，难怪她觉得衣帽间的衣服都很漂亮，原来是专业人士挑的。
顾熠森继续说，“你第一天穿的裙子就是我妈设计的，后来我妈知道你喜欢那些裙子很高兴，林姐一告诉她，她又继续设计了。”
“知道你是拍戏用，我妈还特意跟小鱼要了剧本看，力图设计出既适合你，也适合剧本人物性格的服装。”
“每设计出一件，就会有人拿着设计图去公司做，服装做好了后会拿过来给她看，她觉得没问题了才会拿去你的衣帽间。”
苏萤翻了翻桌上的手稿，有几十张，有的还标注了是第几场戏需要的服装。
算了算时间，今天只是她开始拍戏的第四天，这得一天画多少？
“你知道的，你妈身体不好，这些费脑子的事最好别干太多。”她的声音有些涩。
“嗯，我知道，但我劝不了，我妈只想尽力补偿你。”
苏萤把手稿整理好，“你妈不欠我的，这是我的命，说不定我没丢失，会遇到更可怕的事呢。”
顾熠森无奈，“我也劝过，但宽慰不了她。”
苏萤摸了摸挂着的裙子，突然想为这个苦命的女人做点什么。
她走到合适的位置，“我现在布置聚灵阵，顺便教你，你拿手机拍下来。”
摆好之后，随口一问：“学会了吗？”
顾熠森点头，“会了，等我有时间就把动画做出来。”
“嗯，你让你妈过来，我给她治疗一下。”
“你……”顾熠森愣住。
意外，惊喜，感动，充斥着他的内心。
苏萤瞥他一眼，“这好歹你是你妈，我这个合作伙伴能眼睁睁看着她短命吗？我有这么小气？而且她还是我的服装设计师，我还想她多活几年给我多设计衣服呢。”
顾熠森只是深深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苏萤被他的眼神看得毛毛的，来到床边平复心情。
修仙界有攻击防御的法术，自然也有治疗术。
起死回生的手段需要丹药和天材地宝各种配合，但给凡人梳理身体这么简单的事情，她筑基修为就能做到。
顾熠森很快推着他妈过来了。
苏萤侧了侧身，“您躺到床上。”
孙嫂把她扶到床上躺下，苏萤手指掐诀，一道温和的绿色光芒出现在指尖。
“您放轻松就行。”
苏萤说完，闭上眼睛把温和的木系灵力打入她体内，沿着经脉游走，很快就为她梳理了一遍身体。
说到底，就是忧思过重。
说白了，就是想太多，钻牛角尖去了。
那些气血亏空，腰肌损伤之类的，一颗丹药就能治好。
但苏萤可不敢现在给她吃丹药，她受不住。
顾嫣然坐起来，面色红润了一些，“谢谢你小萤，我感觉舒服多了。”
苏萤点头，“不用谢，您身体好了之后多为我设计几件衣服就行。”
“对了，我一点都不怨恨您，您要放宽心，吃好睡好，才能活得更久，才能帮我设计更多的衣服。”
她似乎找到与名义上的婆婆相处的方法了，就当做是一场交易。
她治好她，她为自己设计衣服。
顾嫣然眼眶变得红红的。
苏萤转头，“那我先走了，下次再来。”
“等等……”顾嫣然急忙喊。
苏萤又疑惑看向她。
顾嫣然咬了咬下唇，似乎纠结了一会儿，才从床头摸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递给她。
“熠森告诉我你的玉牌丢了后，我请人做了这个，这个跟你小时候脖子上挂的玉牌几乎一样，只是用的材料不同，希望你别嫌弃。”
苏萤愣住，看着玉牌。
白色半透明的玉牌很小个，周围有一圈花纹，上边一个孔，中间刻着小篆“苏萤”二字。
苏萤接过来，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是心爱的东西失而复得了一样，但心里又很清楚这个不是原来那个。
心里高兴居多，这种割裂感不太好受。
苏萤看向顾嫣然。
这个苦命的女人确实在想尽办法弥补她。
好像不只是单纯的弥补，还有爱意，像长辈对晚辈那样。
苏萤张了张嘴，“妈，谢谢您。”
说完她都呆了一下。
急忙取下脖子上的玉髓放在床上，“这个跟您换，我先走了。”
顾嫣然看她急匆匆的背影，又看了看呆着的儿子，“熠森，你快走呀。”
顾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