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卿柔若无骨地倚靠在门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的身体……有没有什么事?”君烬渊担忧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扫,还好,没看见什么血迹。
商卿眼里狐疑的望着他,不回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君烬渊隐瞒了三分,他向前几步,靠近她。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你出事的时候,刚好我的心脏有些反应,我想起喝过你的血,怕你出事,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专注而隐忍爱意的目光盯着她的脸庞,手指轻捻。
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把她拥入怀里,让她听听自己胸腔里此刻那颗因为她失而复得的心跳声。
闻言,商卿眉头一皱,她竟不知道自己的心脏还有这种作用。
“放心吧,我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顿了顿,又说,“你别担心,我说过会治你心病的,就不会离开。”
见她把自己的担心和慌乱归咎于他需要她救治的心病上,君烬渊心里似有根针扎一般,散着密密麻麻的轻痛。
但他也没有多作解释,更没说今晚他为了找她所做的一切疯狂事情。
他笑了笑,掩下了眼里深处的柔情,又恢复那副谦和有礼,保持距离的模样。
“我知道了,你没事就好。”
他也没问她为什么会回来这里,有些事情,说得太明白只会把人越推越远。
但他知道,他这次,赌赢了!
“那你今晚需要在这里留宿吗?”
商卿想了想商家今天被她弄的那副样子,挑眉无奈道:“好像,今晚又得在这里叨扰你一晚上了。”商家现在估计乱作一团,她还是大发慈悲让他们有个缓冲的机会吧。
老鼠嘛,就要慢慢玩才有意思……
君烬渊微微一笑,“乐意之至。”
“你现在应该还没吃饭吧,我也还没,我先下去让人准备一下。”他刚要转身,便听见商卿的话。
“不用了,我今天有些累,想早点休息。”她婉拒道。
见她都这么说了,君烬渊也只好作罢。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先下去了。”他脸上笑容微敛,眸子里闪烁着莫名的情绪。
商卿微微颔首。
随即他与商卿擦肩而过离开了房间,顺便把门带上。
只是关上房门后,君烬渊漆黑的眼里一沉。
她或许不知道,他对气味极其敏感。
尤其是……
血腥味!
在他的身影消失后,一直强撑着的商卿终于忍不住身子一颤,又吐出口血来。
这回,她身形一闪,直接瘫倒在床上。
她痛苦地蜷缩着身躯,拳头紧握,极力忍耐着全身上下的撕裂般的剧痛。
“嗯……”可痛到神经麻木的感觉还是让她忍不住喉头溢出一个音节。
她饱满晶莹的头逐渐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鬓角的几缕发丝紧贴在侧脸,眼角染上猩红和血丝,眉宇间的荼蘼花花纹熠熠生辉,让她生出一番别样的破碎美感。
“主上,主上,你放我出去!让我看看你啊!”
被她收回契约空间的阿狸急得团团转,声音激烈地吼着。圆溜溜的眼里打转着泪花,很是着急伤心。
可惜,为了防止阿狸被自己乱窜的神力伤到,商卿都屏蔽了它和自己识海的联系,不让它看到自己此刻的惨样,让它担心。
可即便这样,阿狸也通过契约清晰的感受到她此刻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但是它作为被契约方,打开不了禁制,出不了契约空间,只能干着急。
商卿软弱无力地侧躺在床上,手腕上、脖颈上、额角处的青筋都齐齐暴动着,似要裂开一样。她身上的神力极其不稳定地四处乱窜着,怕惊扰到其他的人。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在自己周围设下了一道结界。
然后一个人咬着下嘴唇默默承受着一切痛苦。
“啊!嗯……”待身上的伤痕全部裂开,又在不断受着新的创伤时,那痛到每一个神经细胞的感觉让商卿忍不住陡然间惨叫出声。
她已经猩红的眼角泛着水花,紧攥着双臂,哪怕掐出了青痕她也毫无知觉。
淦!见鬼的禁咒!!
这回她玩大发了!
她给商子悦三人下的禁咒乃是第三重的。
中咒之人晚上偶尔会陷入梦魇之中,越是害怕什么就越会梦到什么,有时候甚至是会在梦中循环无数次的遭遇,让人精神崩溃。
至于身体上,也会逐渐虚弱,病痛加身,普通医疗根本没办法医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容颜迅速衰老,但却是年轻的身体。
甚至……他们还能看见一些鬼魂!
长时间下来,只会身心俱残,即便是想死也无法逃脱这般厄运。
因为,“烙花之刑”会伴随着他们的灵魂在他们死后一起进入冥界。冥界的审判官不会不认识这玩意,到时候便自会让他们堕入畜生道不得为人。
商卿知道这禁咒有些恶毒,施咒者可能会受些罪,却没想到反噬如此严重。
简直跟神罚有得沾边!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曾后悔半分对那三人施咒。
既然这世间的法律和道德管制不了他们,那她便用自己的法则来惩罚。
哪怕让她自己付出代价!
……
离她房间只有一墙之隔的卧室里。
君烬渊刚从楼下吩咐完夜一撤掉网部对于锦京网络和监控的攻击,就回到了卧室里,连晚饭也没用。
他挺拔的身躯微微靠在床头,一边承受着心脏来自商卿影响所带来的轻微痛感,一边目光沉沉地望着那堵墙,或者说,是隐藏在那堵墙后面的人儿。
漆黑深邃的瞳孔里带着能将人溺毙的深情和疯狂的偏执,凉薄的唇瓣轻嗤一声,似在嘲笑自己对她受伤的无能与无法直言的懦弱。
既然她不愿说出自己的痛苦,那他就陪着她一起痛!
黑色的衬衫微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