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烟再次来到冷宫的时候,差点没忍住反胃。
这屋子里的气味实在是太难闻了。
血腥味夹杂着焦糊味,冲的人头皮发麻。
此时的长孙翊容哪儿还有世家嫡女的矜贵,披头散发的缩在角落的地上。
听到开门声后,抬眼一看竟是宸妃宋予烟来了。
吓得她后背紧贴着墙面,退无可退。
“你...你来做什么?!你别过来!”
说着还将只剩下一半的裤腿和衣袖使劲往下拉。
试图遮挡着手臂上,小腿上已经开始溃烂腐化的伤口。
依旧是上一次那个凳子,宋予烟坐在那看了许久。
将长孙翊容惊恐的表情全都收入眼底。
可这又如何呢?
是她活该。
这一切终究不及婉姐姐所遭受的的万分之一痛楚罢了。
“嘘,真是聒噪,你若是再叫,本宫便将你的嘴缝上!”
宋予烟的这番话,彻底威慑住了长孙翊容。
内心中对她的厌恶和咒骂又多了些。
可惜长孙翊容如今孤立无援,宫外的长孙氏自身难保,更无暇顾及宫内的她了。
“长孙翊容,你可知道有一种刑罚,是将银针顺着指甲缝插入手指,十指连心的伤,一定很疼吧?”
今日宋予烟让齐向阳准备的。
便是足足十根银针。
单单是言语描述,便已经让长孙翊容身子害怕的颤抖了。
“宋予烟,你先前还说我蛇蝎心肠,害了人命,可如今你的手段不比我好到哪儿去!”
“不...你做的这些刑罚比我更恶毒!”
只见她瞪大了双眼,控诉着。
过了这些日子长孙翊容总算是明白了这世上有什么比死更恐怖。
那便是...生不如死却求死不得...
宋予烟摇了摇头。
“不,你该死,本宫如此这般对你便是大快人心之事!”
“向阳,将她的十指全数插入银针!”
“若敢喊出一声,便将她的嘴缝上一针,瞧瞧柔妃娘娘是怕手上疼...还是嘴疼...”
得了吩咐之后,齐向阳便领着两个小太监上前去擒拿着长孙翊容,令其一动也不能动的受着。
眼瞧着一根闪烁着寒光的银针插入长孙翊容的左手小拇指,缓缓流出的鲜血。
宋予烟呆呆的看着,她恶毒吗?
不,这些刑罚也只是给婉姐姐报仇使出的皮肉之苦罢了,是长孙翊容害了这么多人性命后该受着的。
都是她自己犯下的罪孽。
而婉姐姐...
古人最注重的便是死后的陵墓,极为重视尸首的完整性。
而一场大火,却是只剩下了一捧灰。
“宋予烟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你不是心疼你的婉姐姐尸骨无存么?烧死我啊!”
十指上的痛楚让长孙翊容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
但即便事到如今,她也不曾后悔。
那些人不过都是贱命一条罢了,死了就死了,别想让她长孙翊容为其忏悔!
若非是姐姐...后位本该是她的!
她也是天之骄女啊。
出生自玉门皇城第一世家长孙氏,自小享受着滔天的权势,如何受的下这般苦楚?
“啊!我的手...我的手...”
长孙翊容颤抖着双臂,眼睁睁看着十指上噙满了鲜血,顶端处还能看到银针在指缝里微微露头。
她的双手本就因为蚀骨散开始溃烂了,如今更是不会动了......
“宋予烟,我下地狱,你也要下地狱!”
话音刚落,长孙翊容便试图站起身一头撞死在冷宫的墙上。
好在齐向阳身手敏捷,及时拦住了一心寻死的她。
宋予烟自下而上的俯视着她,说:“先别急着死呢,留着一口气,再过几日本宫有好消息给你。”
末了,宋予烟便领着齐向阳走出了冷宫。
在冷宫外对着值守的侍卫吩咐道:“看好了长孙氏,莫要让她自寻短见了,如今...还不是她该死的时候。”
需得让她得知了满门被灭口的消息后...
将她内心中长孙氏的荣耀彻底击溃。
身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死后形神俱灭。
回到钟粹宫之后,春华便正在宫门口等着呢。
连忙把宋予烟迎进宫内。
“主儿,您的哥哥方才寻了奴婢,老爷如今已与皇上暗中联系,查明了齐府与顾府的冤案。”
“恐怕再过不久...”
便是长孙氏灭门之日了。
宋予烟点了点头。
只想着这一天快些到来吧,她等得太久了,也付出了太大的代价...
齐向阳的心中也长舒了一口气。
方才折磨长孙翊容时,他是夹杂了个人恩怨在其中的,如今能得知长孙氏即将倒台。
自家的冤案能被翻案。
便算是对得起黄泉之下的父亲和母亲了......
“主儿,皇上请你过去养心殿一趟。”秋实在殿外说道。
即是皇帝的吩咐,宋予烟便立刻走出了钟粹宫。
好多日子了,她都舍弃了轿撵,就这么静静的走在宫中道路上。
红墙金瓦,害的多少红颜薄命。
可古代没有权势又如何护得住心中所爱?
“臣妾参见皇上。”
“烟儿你过来,过来朕身边。”昭庆帝坐在书桌前,招了招手。
宋予烟走过去的时候,才看清纸张上写了什么。
大抵......是谥号。
昭庆帝抬眼,问:“烟儿觉得,这个谥号给婉婉,如何?”
孝淑昭和。
倒颇有磅礴大气之意,竟比孝惠皇后的谥号还要多两个字。
不过,婉姐姐称得起。
宋予烟看了许久,点了点头。
“朕想追封婉婉为皇后,丧仪在下个月以皇后之礼下葬皇陵。”
“烟儿,你和茹茹都与婉婉最为亲昵,此事便交给你们二人去办吧。”
昭庆帝倒是想亲自看着礼部和内务府筹备。
只是今年的科举殿试在即,长孙氏的案子又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此事他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