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温老爷子。
他是个闲不住的人,原本夫妻俩追求的是闲云野鹤般的清静生活,可自从认了许真真做义女,便越来越嘚瑟,隔三差五的就要带点好东西,去老友家做客兼炫耀。
前几日夫妻俩又外出。
走之前同许真真说好了,要等他回来才捉鱼的。
可他却从好友口里得知,鱼早捉了卖了,他完全不知情,这如何让他不生气?
听到老爷子质问,许真真懊恼地一拍脑袋,“我给忘了。”
她不是敷衍,是真没想起来。
温老爷子板着脸,“我看你不是忘了,是舍不得让我吃上鱼才是。”
糟糕,真生气了。
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许真真过去挽着他胳膊,笑眯眯地道,“义父,瞧你说的,不过一点鱼儿,我怎的可能舍不得?宝儿突然分娩,我心里发慌,连我自己是谁都差点忘了,记不起别的,是不是也情有可原?”
温老爷子却是不买账,冷哼一声,“我怎的听说,宝儿是捉鱼的那日才生的?你要告知我,是不是应该提前一两日?”
许真真一诧,“义父,你都知道了?”
温老爷子黑脸,“我若不知,我怎会这个时候赶回?”一想到他那些老伙计的下人回去都向他道喜,而他自己却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他就满肚子火。
亏他拿这丫头当亲生闺女,她却当他外人看待!
许真真道,“义父,你不知道,这丫头才刚说肚子疼,不到半个时辰便生了,血也流得多,大夫、稳婆统统没来,可把我吓得啊,都不知怎办才好。”
她用很夸张的语气表情,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一辈子没当过父亲的老爷子,听着果真心头发紧,“也是你笨。早该提前把稳婆、大夫接到家里好好供着了。车马都慢,等真正到了那一日,又如何来得及?”
许真真立即从善如流,“义父教训的是。您匆忙归来,一定还没吃午饭吧?我这便喊张老爹去捕两条鱼回来,蒸煎切片水煮,统统来一遍可好?”
温老爷子哼哼唧唧的,明显不想这么轻易原谅她,“你不是才放塘捉了鱼?还哪儿来的鱼?”
“当然有呀。这才年中,小的鱼儿留下还能养大的。况且,爹都没吃上,我怎么着也要留几条大鱼啊。”
“当真?”
许真真笑容满面,“真不真,这鱼捉起来不就知道了么?”
温老爷子顿时心里舒坦了,“行,那赶紧弄吧。我和你娘紧赶慢赶的,早饭都没吃。”
“哎哟,您看看,怎的如此不爱惜身体?要不我先去给您弄些葱油饼垫垫肚子?”
葱油饼也是好吃的!
老爷子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也行。”
“那行。我去伙房了啊。”
老爷子忙不迭应声,“好好。”
慢一步进来的温老夫人方才生怕两人争吵来着,可进来一瞧,有说有笑,好得跟什么似的,便有些无语。
被晾在一旁的刘志洐,则一脸狐疑地瞧着老爷子,越看越觉得他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叠。
可是不应该啊,那权倾朝野的大人物,怎么会来到这个小山村,又成为岳母的义父?
这太玄幻了。
这时瞧见老爷子心情变好,他实在忍不住,便上前询问,“敢问老人家,您可是老首辅温大人?”
老爷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哪位?”
刘志洐拱手,“小子乃如宝的夫婿,刘志洐。”
“哦,我听真真提起过。”老爷子点点头,随之忽地想起,“你不是在国都么?什么时候来的?”
他用“来”字,便没把他当自己人!
刘志洐暗说坏了,这老爷子似乎对自己有些成见。
这可不是好伺候的主儿!
顿时心里有些慌,面上却镇定自若,解释,“回大人,小子以前脑部受创失了记忆。去年回想起,便回去见了家人,把诸事安顿好,才赶了回来。”
“哦……”温老爷子把尾音拖得老长,刘志洐听得心惊肉跳,只能按耐住,静待他下文。
果然,老爷子说,“我记得你给如宝写过信,说你处境艰难,以后都来不了这儿的。”
刘志洐狂汗,他没有!
老爷子诬蔑他,虽然他没有证据!
便赔笑道,“确实有些小麻烦,不过都解决了,我此番前来,便是与岳父岳母商量,看何时迎娶宝儿过门的。”
温老爷子有些意外,“堂堂国公府的嫡次子,却给人家做了赘婿,这是你们刘家的耻辱,哪怕再换过来,让丫头嫁过去,他们也不见得能接受。你是如何说服你那顽固古板的爹的?”
刘志洐沉默了片刻,“实不相瞒,我是替宝儿做了保证能治好大哥的病,母亲才勉强同意。”
温老爷子恍悟。
“你娘在怀大哥时,遭到暗杀,导致你大哥早产,自小体弱多病,你娘内心,定是对你大哥很愧疚的。你这一招儿攻心计,使得好啊。”
刘志洐笑了笑,“老爷子过誉了,我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温老爷子道,“宝儿嫁过去也不是不行。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