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爷子惊讶,“这是有什么大喜事么?”
巡抚笑得合不拢嘴,“不瞒您说,我家老太君原先瘫痪在床,吃了您送的青菜,脑子变得清明,手脚也灵活了,就是胃口不太好。
方才她吃了小碗鱼肉羹,她多吃了一碗饭,这会子已下地走动。还有我家姑娘,这几日积食,茶饭不思,方才也吃了一碗鱼肉羹一碗饭。
可见这鱼啊,是不可多得的宝贝。我内人说,这鱼能不能天天送几条过来?就今日送的这种二三十斤一条的。”
老爷子看了杨瑞一眼,笑道,“这不凑巧啊,杨家今日便放水捕鱼了,明日大小鱼一块捉,捉完得明年中旬才有了。”
巡抚便有些着急,“养得好好的,捉它作甚?不许捉,给我养着。那一塘鱼估摸要多少银子,你尽管说,我掏。”
温老爷子气笑了,指着他,“好你个李毅,你是强盗还是怎么着如此霸道?凭什么我家的鱼不能卖要留给你?”
“先生,您听我说。您女婿放塘捉鱼,不也是拿来卖么?既然是为钱,那我出钱把这鱼给包了,这不行么?”
老爷子摇头,“这一池鱼不知费了多少心思才养活,村里村外的乡亲早已垂涎欲滴,定然不能把鱼全给你的。”
“不是……”巡抚正要说什么,一名家丁从门外小跑进来,“老爷,方院长、周先生、梁公都派了人来,要面见温老先生。”
巡抚觉得稀奇,“哦?所为何事啊?”
“说是想找温老先生再要一些鱼。”
巡抚一诧,随之明白了过来。
看向温老爷子,摇头失笑。
“看来,鱼非鱼,而是鱼饵,吃鱼者才是鱼啊。老先生,为了杨家,真是颇费苦心了。”
老爷子送鱼来,大家尝过,鱼肉鲜美,胃口被吊起了,自然会买。
因此,鱼便是鱼饵,他们反倒成了鱼。
家丁困惑地搔了搔头,没听懂。
温老爷子捋须大笑,“老夫钓鱼,愿者上钩,寻个乐子罢了,子敬莫要往心里去才好。”
巡抚笑了笑,“千里送鱼,足见先生对学生的照顾,学生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怪责先生?”
他看向杨瑞,“贤弟,你这鱼是稀罕物,外边许多人等着要,你就给愚兄开个价,如何?”
杨瑞双手抱拳,“承蒙大人和诸位先生厚爱,草民万分荣幸。草民有多少鱼,便分多少给诸位。钱财虽好,情谊价更高,是以,这银钱……不谈也罢。”
巡抚笑道,“贤弟,你是商人,这鱼本是你养来卖的,我等怎好吃了抹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该多少便是多少,你直说,并不影响咱们的交情,啊?”
杨瑞装作为难的样子,“这……”
温老爷子替他解围,“子敬言之有理。瑞啊,这鱼养了一年多,每日专门有两人伺候,这成本挺高的。你这样,这鱼你就卖五两一斤吧,不求挣钱,只求回本。家里拢共也没多少,就吃点亏,当作跟子敬他们交个朋友。”
杨瑞点头,“义父所言极是,小子便依义父之意,五两一斤。”
巡抚大人:“……”
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俩是在演双簧戏。
五两一斤的鱼,比市面上的翻了一百倍的价钱都不止,还装作一副很吃亏的样子,要不要这么虚伪!
巡抚内心好一顿腹诽。
不过他知道这个价钱物有所值,因此,并不抵触。
“好,就五两一斤。你明日给我送一百斤来,要新鲜的、活的,吃不完,还能养着。若是不小心弄死了,我只要五十斤,且两个时辰内送到我处。”
杨瑞点头答应,“一定。”
巡抚吩咐家丁把外边的人迎进来。
几个小厮纷纷行礼后,说明了来意。
“我家老爷说,想麻烦杨公子每日送个几十斤鱼来。”
“是,我家老爷亦如是说。”
温老爷子便道,“很不巧,我女婿家明日放塘捉鱼,过了明日,得等明年中旬才有。
我方才以五两一斤的价钱卖给巡抚大人,我一视同仁给几位老友同等价钱。你们请示你们老爷,这个价钱是否接受。”
几个人一诧,想到明日就没了,立即异口同声说,“小人斗胆替我家老爷做主,定个一百斤。”
温老爷子道,“一百斤便是五百两,让你们老爷准备好银子。”
几个小厮各自掏出几张银票来。
杨瑞看得有点懵。
他们只是说要定鱼而已,这钱却一早准备好了,这是有多急切?
还有,大儒和院长不是勤俭节约的吗?
竟也舍得买这天价鱼吃?
温老爷子一巴掌拍向他肩膀,“收钱啊,发什么愣?”
他回过神,伸手接过银票,“替我多谢你们家老爷。鱼可能在明日下晌送到,请耐心等待。”
几位小厮回礼,客套一番之后,其中有两名小厮递给杨瑞请帖。
大儒家的小厮道,“我家老爷在年终举办一场赏梅大会,敬请杨公子拨冗出席。”
方院长家的也说,“我们书院举办年终诗词赏鉴分享会,请杨公子务必到场。”
同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