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离开白雨薇的家后,就一直面露浅笑,像是有什么开心事一样。
他忆起往事,在那大部分光阴画面中,都缺少不了一个人,一个女生,一个关系莫逆的好朋友。
“去上大学了呀。”
他还是忍不住说出来这句话,嘴角弧度上扬,今天的美好心情这不就来了么。
可他又想到了那个约定,于是心中高昂的喜悦之情,如同被泼了冷水般,直接来了个透心凉。
他发出一生轻叹,是在惋惜,也是在遗憾,而这种情绪在心里涌现些许时间后,便被一扫而空,可跟随来的,是心扉里充斥着一种空荡荡的孤独感。
苏洛突然想起母亲在一次长谈中对他说的话:“以后再你们再见,雨薇那丫头就是大姑娘咯。”
大姑娘、大姑娘,哈,原来是他们都已经长大了啊。
他以心声言语:“那就以后再见。”
如果,还能再见。
应该还能,不过要到大年、天下共迎春之时,能见上几面,不会多,而且会随着时间愈发减少。
因为啊,自退学后,被母亲死死按在家中的他,承认也知道,自己同白雨薇的关系已经微妙,从离开学校、在家跟人学着手艺活到她考上大学,已形同陌路。
他也想过且确认,往后两人再相见之时,哪怕有千言万语,都要停在咽喉,只能、也只会是一句:“好久不见。”。
而不是那些玩笑打闹中,又无不透露着关怀备至的言语。
至于这份他与她的青春岁月到底会残留几分余温,苏洛自回家的路途中,就想清楚了。
一分太少,三分他觉得也不够,可最终还是被他死死压住在二分,其余溢出来的思念,也源于两人难再见,而随着时光渐渐消散。
苏洛不知道她怎么想,也不想去想,因为不用想也知道她的身边,会有一个新同桌,会跟着她一起解题,一起玩,一起去食堂打饭、面对面吃饭……
不知为何,他每每想起这些,想起她会对别人笑,整个人都会不自在,心里腻歪,就有一种古怪冲动,觉得陪在她身边的,就只能是自己而已。
即使是现在,在他刻意消淡了对她的情绪,在心里跟白雨薇隔开一条线的现在,苏洛也还有着这个小小念头。
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这么就控制不住自己呢?
虽然以前在离开学校回家后几天,隔着远远天边,他会在无人之处,轻声说:“哎,你还好吗?我想……见你了。”
后来这些话都被深埋心里,不再说、少去想一句一字。
呼。
苏洛深呼一口气。
约定也为愿望,既然已经绽放鲜花,那便得见一条遥远、有荣光的彼岸。
而路就在脚下。
既然不再同路,苏洛停下脚步,歪头看向不远处的三层楼房,大门紧闭,他还是微笑着大步拐角向前,神情自若中又带有几分潇洒,心气许久没有这般的朝气蓬勃。
互不相同的路,几乎人生的分岔路口,有人已经起而行之,那他可不能落下,苏洛也有自己的路。
当然,这条路被母亲死死压着已经有一年之久了,不过还是阻挡不了他赚钱的心思。
靠近窗口,里面的老人还是在床上酣睡,只不过翻了个侧身。
“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刺耳的闹铃声突然响起,把苏洛吓了一跳,也把老人给惊醒过来。
他迷糊的睁开眼,伸手了好几次才摸索到床边的闹钟,关闭闹铃,而后随着一声沉闷之声缓缓立起身子,打着哈欠,揉着睡眼,好一会儿才发现站在窗边的苏洛。
老人看了眼闹钟,九点四十七分,怪了,记得调的是九点半的闹铃。
他随口问道:“几时来的?”
“刚刚来。”苏洛想也没想就回答,而后就走到门口处等待。
又过了会儿,随着一道声响,白色大门打开,老人似乎是由于睡眠不足,脸色有些疲惫。见他一人,又问:“你阿爸阿妈没跟你一起来?”
苏洛摇头回答说:“爸妈说要我先来,他们待会儿才过来。”
老人上下打量眼前少年的衣装面容,在点点头后,转身往回走去,“遥控器在桌台面,看电视自己开。”
苏洛应了声后走进房子,一眼便在桌面上找到遥控器,又熟练打开电视,看了眼时间,九点五十,离十二点还有两个时辰,有时间看完一部电影。
电视页面不停跳转,苏洛还没找到新的玄幻仙侠类电影。
嗯?
他心有所感,用遥控器跳转上一个页面,在那下方,有部电影只有名字,没有图像。
电影名字是《那年那蝉》。
他想了会儿,在确认自己没看过这部电影之后,点了播放。
电影刚开始,荧幕灰蒙蒙一片,随着几声旁白,一道“流星”从天外,不,应该说是还要高的地方一路坠落,重重砸在地面,尘埃四起之际,高空云海之上,有几位白袍猎猎、仙风道骨的御剑仙人滞留至此,
浩浩荡荡的剑气如溪流四散,覆盖着天地,掠过万物表面,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这时,一位剑仙心有所感,低头眺望,云雾无阻,见那千万里外的荒野地域,有个半张脸如明星般俊俏、半张脸由于被撕破面皮,现出青面獠牙真容的男子妖族,正屠戮、吸食着几位蓝衣白袍的男人、女子。
暂时倒地还有生机的是一位十几岁左右的少女,她的衣衫破碎不整,嘴角溢出鲜血,眼眸遍布血丝,死死盯着眼前一幕,脸色苍白到极点,有心却也无力了。
她的手指颤抖不已,脚下,三、四把断剑横放,几米外的地方虽有符箓燃烧后所产生的炙热火焰,但其中蕴含的威能,早就被眼前妖族靠着蛮横的体魄抗下,已十不存一。
少女捂住腹部,虽然知道肋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