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墨把那个女人解救出来,又从她嘴里掏出了一块脏兮兮破布,把手上的绳子也解开,才看清那个女人的面目。那张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早已黑道纵横。只那棱角分明的面庞,仍能看出她的妩媚与秀丽。
一件撕破的衬衫,遮蔽不住身子,暗红色的抹胸已赫然在目。虽然被折磨得枝残叶败。从那衣着打扮上,沈一墨猜出她的身份可能是歌厅小姐。只是不知为何受到了几个男人的袭击。
他正想多问几句,不想那个女人却拉住了他的手就不松开了。那手柔荑而细嫩,更加肯定了沈一墨的判断。
她声音哀婉而凄切。她恳求道:大哥,你救救我吧,我无家可归了。
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的?
大哥,你真不认得我了吗,你再仔细看看,我还曾陪你跳过舞呢。
陪我跳过舞,沈一墨更加疑惑了。
沈一墨再仔细看时,才想起来,原来她是在北山红灯笼歌厅陪舞的小姐素娟。那次他跟陈仓鼠喝过酒后,到歌厅去玩的时候,陈仓鼠给他介绍的陪舞小姐就是她。
沈一墨,没问他叫什么名字?她告诉他,她叫素娟。
他还曾开玩笑说:你的名字真不错,浅显易懂,原来就是一块干净的好布啊。那次开玩笑是沈一墨半醉之后。他全然没顾得女孩子的感受,也全然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情。
但素娟好像毫不介意,她依然低眉浅笑。对玩笑话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边跳舞边轻声低语,人家是婵娟的娟。
原来是一个天上女神降临凡间,来陪我跳舞。荣幸,荣幸之至。他半开玩笑的跟她说。
没想到今晚两个人竟然在这里不期而遇。
大哥你帮帮我吧,我知道你是好人。素娟的语调近乎哀怜的恳求着。
沈一墨看她衣服破烂,说:你先到房子里换件衣服吧。我这里只一个人,也方便。
女人仿佛得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没说什么就答应了。走在门口还仓皇四顾,她怕是已吓破胆了。
房子里的衣架上有唐小妮素常穿的几件衣服。正与她的身量相差无几。
当她换好了衣服走出来时,沈一墨眼前一亮,原来她也是个身材颀长的女人,年龄也不过二十左右岁,眉眼生动,嘴巴小巧。竟也十分的漂亮。
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沈一墨问。
这是一群禽兽,他们根本不是人。我不是做三陪的,我只陪客人跳舞,从来不做卖身的龌龊事,可他们偏偏逼我接客,还让我们从外地招徕一些姐妹下水,替他们赚黑心钱……
沈一墨把她的话儿记清楚了,又听她接着说。
他们有一间小黑房子,在镇西老砖窑那儿。现在还绑着两个女孩呢。有一个不从者,他们就当着我们的面,扒开了她的衣服……他们真是一群畜牲……
沈一墨问清楚了小黑房子的地点,把素娟安顿好,就给派出所打了电话。
值班的是副所长杨正奇,他问清沈一墨的住所,就匆匆忙忙地赶了来。
杨正奇身材魁梧,嗓门洪亮。他和沈一墨素未谋面。但他早已听说过沈一墨,在醉仙楼以一敌四,放倒几个歹徒的传奇故事。沈一墨也早从韩晓东那里,听到过挂在嘴边上的老杨。他们简单的说了几句客气话。沈一墨就把夜半解救素娟的事儿告诉了老杨。
那个叫素娟的女孩。见来的是派出所的人,她反倒恐惧起来。但是这是沈一墨打电话请来的人,是来帮她解决问题的。又不能缄口不语。
素娟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才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跟老杨讲了。沈一墨看见她神情慌乱,目光游离。她好像一直心存什么顾虑,老杨也没说太多的话儿,独自一个悄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就在老杨离开的时候。在那暗淡的月光下,沈一墨的右眼又看到了一团白光……
沈一墨的心顿时不安起来。
老杨走后,素娟对沈一墨说:我们这安全吗,他们一会儿别再找上门来,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如果来偷袭,我们会吃亏的。你还不知道那帮家伙,个个心狠手黑,许多都是二进宫的亡命徒,据说有两个早就有命案在身。
沈一墨看她那张惨白的小脸儿,知道她已被吓坏了,安慰她说:有我在,你放心吧,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这一晚,素绢就住在了沈一墨不大的房间里。她脱掉了外衣,竟然先躺在了床上,拉过了被子,仿佛回到了自己家一样。
沈一墨想也许她在外风花雪月惯了。也没有十分放在心上。只合衣坐在了她身旁的椅子上……
夜半时分,沈一墨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个人消失在了夜色里。
他回来时,东方的天空已现出了朦朦胧胧的曙色。
第二天一早,整个柳河镇的人,都哄传开了,派出的老杨昨天夜里死了,尸体就横陈在通往西砖场的荒野土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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