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罪恶消失了之后不会再有新的罪恶产生。产生的罪恶要与世界上无数的美好相平衡的话,那又会是怎样的罪恶?是铺天盖地的灭世鸿潮还是扭转人们善恶观念的的逻辑颠倒?因为太不合理了,所以无法想象,即使那是可以用逻辑之内的手段达到的事像。”
以合理的方式产生的不合理的结果,这已经不是偏离事像,这是事像外的存在,对这个以理为基础所构成的世界的打击。
玛尔杨很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必须要阻止。
“出于大义来说是这么个道理......只考虑罪个人的话,将所有异想的罪恶集中在她自己的身上,然后以‘罪’这样一个概念和世界上所有的罪恶一起消失......可不是说说而已这么简单。她之所以只能以主体意识的部分行动是因为她根本就不能完全掌握她收集的那些‘罪’的力量......换而言之就是她维持不了‘所有罪恶’这一边的平衡。”
海伦说完之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然而玛尔杨似乎是没有察觉到,她紧接着问:“她罪的身份消失之后,原本她收集起来的‘罪恶’的部分会怎样?我认为不可能会是直接一并消失这么简单。”
“把那些称为‘被解开封印的罪恶’如何?好像还挺合适的嘛!”
明明是很严肃的问题,但是海伦却用着特别轻松地语气说着。
“比起毫无由头的飞来横祸,‘被解开封印的罪恶’虽然说麻烦,但是总归还是有办法的。它们是罪的力量,自然会像小狗找主人一样跟过来啦。”
那些罪的力量,像是天灾一样的意念集合体......
几千年来罪所收集的罪恶......
它们会跟过来,来到它们主人所在的地方,也就是这座城市——
琳琅京。
“呀哈哈哈.....不好意思哦,这烂摊子还要你帮忙收拾一下。”海伦笑得很尴尬,活像玩棒球时打坏了隔壁大姐姐窗玻璃的大孩子。
“那些力量原本是罪的,总归要回到她自己的身上......可是到时候她就能控制那些力量吗?曾经作为罪的她都无法掌握,那现在失去了‘罪’这样一个身份的她岂不是更......”玛尔杨说着,她紧捏着十字架的手心里渗出了汗水。
她相信自己的老师海伦,但是同时她没有办法不紧张。
琳琅京,这座拥有着两千四百万人口的国际大都市在平静之下又将迎来新的风暴。
“她可以哦,如果是现在的她......他们的话......”
海伦慢慢地往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酒,这是第三杯。他端起了杯子,让杯中暗红色的液体一点点润进自己的口中,然后轻轻放下了杯子。
“异想化个体与世界整体本身是不对等的,罪以异想化的身份为世界承担着异想化所有的罪恶,那谁又为罪去承担将异想化所有罪恶揽于己身的重负?——没有,所以这份不平衡导致罪无法掌握那份庞大的力量。”
海伦又重复了一遍刚刚品酒的动作,接着说。
“然而现在,她有那样的可能性。无论是作为人类还是异想化,她早已经有了面对一切罪恶和牺牲自我的觉悟,她需要的是为她平衡那份力量的动力。我相信现在的她会有那样的动力。”
“学生明白了。”
玛尔杨听完后,许久,点了点头,接着说。
“虽然话是这么说了,可就算我们放心,教会也不可能不会有所行动的。”
“呀,这个嘛,当然我也会留在琳琅京一段时间。至于事实会怎样,还是必须由自己亲眼来看看。”海伦边说边拿起了酒瓶子,但是里面已经空了。
“对了,最后还有一点。”玛尔杨发现自己漏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罪失去了罪的身份,那她现在是什么?”
“这个说起来就比较奇怪了.....”海伦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怎么说呢......她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异想化。”
“半异想化。”玛尔杨脱口而出。
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异想化,那就是介于异想化和人类之间的人,半异想化。
但是出乎她的意料。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准确。”海伦接连摇头,然后补充说,“同时她既是异想化,又是人类。”
“那不就是半异想化吗?”
既是人类,又是异想化,的确是介于人类和异想化之间的存在,半异想化。
“呀......这样说吧.....”
海伦绞尽脑汁把所有可以描述整件事情全貌的方法想过一遍以后,提炼出了最精明干练的解释——
“她是无限接近异想化的人类、同时也是无限接近人类的异想化.....很奇怪对吧?已经可以算是奇怪到不合理的事情了。”
失去了异想化身份的罪,以成为人类异想的方式延续生命,和人类一同成为“我思故我在”的单独个体——本应如此。
可是事实却不是如此。
事实到底是什么样连海伦自己都说不清。
归类上确实仍夹在异想化和人类之间,也可以称作半异想化,不过那和原本的半异想化概念已经是完全不一样了。
“所以她到底是什么?”玛尔杨又一次发问。
虽然没有办法明确分类她到底属于什么,但是至少她异想化的部分可以代表其存在......
所以海伦如此回答——
“她叫‘如’。”
章节报错(免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