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月亮,海伦继续说着。
“无法接受厄运、无法接受悲剧、无法接受离别、无法接受痛苦......说白了就是无法接受他们自身所不期望的事情。连正常事像中的结果都无法接受,自然偏离了事像的异想所造成的结果人类就更加无法接受了——没有能力去承受那样的结果,不管这样的结果再怎么合理。”
是的,木埃言知道自己从做好面对异想化的决定后开始,他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是他自己绝对不会后悔的选择。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个合理的选择,最后得到了这样一个“不合理”的结果。
绝对无法接受的结果。
正如海伦所言。
“我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否定异想的准备,贯彻自己想法的准备,接受结果的准备......全部没有......”木埃言低着头,眼中失去了当时的决绝的目光与坚定的信念。
人类是为了自己所期望的结果而去努力的,那现在自己的努力又是为了什么?
这才叫悲剧。
“我知道了。”
木埃言叹了一口很长很长的气。
“那么,你想让我帮什么忙?”海伦站起来,面向木埃言。
“我希望你改变这样的结果,让它变成所有人都能接受的结果。”木埃言脱口而出,从心底里产生的、最直接最根本的愿望。
“所有人?也包括我吗?”海伦忍不住笑了出来。
“所有人......把这样的结果改变成凡是看到的人都能从他们各自的角度去认同,都能够去接受的结果,无论人类还是异想化......我希望你把这样的方法告诉我!”
谁都能够接受,这样的方法。
“呀.....你希望的是作为异想化的罪不要死去,然后她期望的是作为异想化的罪的自己能够和世界上所有的罪恶一起消失,接着我希望保持平衡......”
海伦低头念叨着,把手中的妖刀“渡言”收回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刀鞘里,之后往后随手一扔不知道扔到了哪里去......
“怎么可能有嘛!这种万能方法。”
海伦站了起来,耸耸肩。
“童话故事都不敢这样写吧?麻烦木老弟你现实一点。”
“我想——”
“但是。”
海伦拍着手打断了木埃言破折号之后想要说出来的话。
他的目光从木埃言的身上扫到了罪的身上,又从罪扫回了木埃言。
来回了好几遍,似乎只是单纯在摇头以增强刚刚的否定效果。
“让这个结果变成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结果,是可以做到的。”
海伦这样说道,用着最可靠的语气说着最无情的方法。
看着因为回答而哑口无言的罪和木埃言,海伦滔滔不绝的说。
“事像总是存在着平衡。一个人从内心希望实现的结果往往就是另一个人绝对无法接受的结果.....也就是说,天平上的砝码如果平均一点,就可以让绝对无法接受的人变得不那么‘绝对’,相对的,原本获得了其所期望结果的人就也需要承受自己所不希望的结果。”
悲剧仍然是悲剧。
悲剧的分量不变,只是把悲剧的结果分散开来。
如同一出悲剧的戏剧,在全程一点点把令人揪心的情节放出,总比将悲情的包袱铺垫到最后再戛然推倒要令人更好受一些。
只不过这个过程会相当漫长,贯穿整部戏剧。
“罪希望自己和世界上的罪恶一同消失,她即将实现的愿望将不会实现,因为她会活下来。”
海伦看着怒不可遏却又无力言说的罪。
“而木老弟希望作为异想化的罪会活下来,那么你所希望的也不会实现,但也不会被接受,因为她不再作为名为罪的异想化而活。”
海伦又看着木埃言。
“‘不能作为名为罪的异想化而活’......那是变成新的异想化吗?”木埃言抬起头问,“无论怎么看都是再平衡不过的结果了吧?对于你却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这也不是我希望的结果。我希望保持平衡没错,在被卷入了这次事件的你和异想化之间保持干涉程度的平衡,可是失败了。”
“欸?什么意思......”木埃言问。
“呀,我早就说过了,这是它们的事情,这是关于异想化的事情。虽然算不上条件,但是想要改变成为你能接受的结果,就必须那样做,你做好准备了吗?”
这一次木埃言没有立即回答,他小心地将怀中的罪放下,让她平躺在地上。
尽管伤痕累累,但他还是站起了身,直面海伦。
拼上性命的准备,木埃言确信自己早已有这样的觉悟,从他决定面对异想化的那一刻开始;
否定他人的准备,木埃言明白了需要这样的准备——否定不只是拒绝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要用实际行动去证明自己想法的正确——从他否定了黄金雨异想的时候开始;
还有一样准备。
为了改变这样的悲剧然后接受这样的结果所必须的准备。
——木埃言说:
“那么无论是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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