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直江三高没有停课,那么现在校门口的大钟楼应该已经报响了下午四点的钟声。
木埃言驻足在校门口,闭上眼,再做了一次深呼吸后,不带任何犹豫地沿着中央校道,踏着满地黄叶向教学楼走去。
他本想在进教学楼前,在楼下抬头往上看看,但是金黄色的太阳照得他有点睁不开眼。
上到教学楼的天台轿顶,天台的铁门是开着的。
木埃言踏上这再熟悉不过的天台,如往常一样把大铁门给虚掩上。
算是来得太早了,天台上好像就自己一个人......
木埃言绕着天台走了好几圈,最后停在了经常趴着看风景的栏杆旁边。
他感觉很奇妙,自己预想中的恐惧和后悔都没有出现,有的只是超然的平静。
“果然还是来太早了,都不在吗?”木埃言不知道自己等了有多久,或许只有十分钟,又或许已经等了一小时。
“在。”有人回答了木埃言的自言自语、是清脆得如银铃一样的少女声。
“哇!”即使知道自己在等的不是人类,木埃言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木埃言转过头,仍然没有看见到任何身影。
“学长有什么想说的?”随着声音,一团黑影从木埃言的影子里抽出,然后渐渐幻化为少女的实体——是名为“罪”的学妹。
“你......你好。”木埃言努力保持清醒的头脑,让自己能有正常的逻辑思考能力。
“学长好。”
和初次见面时一样,罪优雅而端庄地站在他的面前,对话时只有唇间轻碰。
不一样的是,现在的她神情之间明显多了一丝愠色。
“我不知道那个小鬼打的什么主意,也不知道他跟学长你说了什么,让学长真的傻乎乎的跑来这里......虽然人类并不是唯一有自杀倾向的动物,但是我还是觉得学长的选择很蠢。”
罪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木埃言本以为她会冷笑表示嘲讽之类的,至少上次的时候她就带着微笑。
“但有时候正确的答案看起来就很蠢,越是复杂的题目往往越是如此。”木埃言靠在栏杆上,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来到这里“赴约”是一个很蠢的选择,对于强大的异想化而言笑点应该是找死和不自量力。
“哼,结果论罢了。”罪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悦与不满,单看外表,那就只是一个正在和学长闹小矛盾的学妹而已。
“那个,罪......”木埃言纠结于称呼上是不是要加个“小姐”之类的,但最后他还是放弃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可以吗?”
“学长觉得我有什么必须回答你的理由吗?”
“我觉得你也没有什么拒绝回答的理由。”
“呵呵,那学长你问吧,回答还是不回答就得取决于我的心情如何了。”这回罪的脸上浮现出了令人熟悉的微笑,是她与木埃言初次见面时的微笑。
木埃言感觉自己运气不错,或者说异想化“罪”应该是比较好沟通的那一类?
“你......你不是原本的学妹对吧?我一开始认识的那个学妹。”
“不是,这只是借来的。外形容貌、行为方式、表达习惯,全部都是借来的。”
也就是说这只是罪化形的外表,和原本的学妹毫无关系......那罪原本是什么样的?
木埃言想这么问来着,但是眼下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确认。
“让女生们产生成为黄金雨的想法,然后跳楼消失的事件,不是你做的,对吗?”
虽然海伦已经说过,那全是“黄金雨”的“杰作”但是木埃言仍旧希望听到罪亲口说。
“不是我。”
“哦......抱歉。”
“学长为什么道歉呢?”
“那个时候,我以为是你......是我误会了,抱歉。”
木埃言指的是罪初次出现的时候。
“呵呵。”从罪的笑声中能听出来,她的心情比对起话开始前好了许多,至少从人类的角度来看是这样的。
罪不是导致少女们消失的元凶,相反,她还与真正的幕后黑手黄金雨相敌对,这样看的话,她和人类是同一边的吧?
“你说自己是罪,那‘罪’具体是指......”木埃言找不到什么好的词汇来代指“罪”的含义。
既然是异想化,那么弄清楚对方的异想,也就相当于弄清楚了对方的存在意义,是同伴还是敌人一比较就能够明白,在辨别方面至少要比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类要来得容易的多吧?
“是啊,我是罪。”罪说着闭上了眼,“我是所有异想的罪,为了除去一切异想之恶。”
“为了除去所有异想的恶?”听到罪的回答,木埃言越发不解的同时却稍稍有了些许安心感,“听起来......挺像正义的伙伴的。所以你要消灭黄金雨吗?”
罪睁开了眼,根本感觉不到她有在点头。
为什么叫做罪的异想化,代表了所有异想化的罪,却又说要“除去一切异想之恶”呢?
木埃言再次上下打量着学妹外表、与正常人类无异罪。
或许异想化的思考方式不能用人类正常的逻辑来评估?毕竟是由异想而生的存在......
至少在对黄金雨的态度上,目前肯定了罪和人类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为了消灭黄金雨,这就足够了。
“对了,那我们怎么消灭黄金雨呢?”关于消灭异想化的方法,木埃言并没有从海伦那里得到这个至关重要的答案。
“杀了他,就可以消灭他,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
“......”
“这不是学长该考虑的事情,学长你只需要保证自己不死,就算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木埃言差点忘了,平常和高熙原一起遇到找茬的小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