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相争,这是我最常见到的情景,几年来,凡是过手的案子都是如此,我轻松就能够搞定,可是这次不同。
因为有一方是官太太,官字两张口,有理说不清。
李逵望向我,希望我能够心出奇计。
我沉思片刻,大声说道:“其实这辆马车是肖姨太的。”
小花很生气,跺着脚说道:“不对,要有证据,而且是白纸黑字的证据!不能凭谁的声音大就是谁的。”
我笑着说道:“很多事不需要证据,比如说你的双亲就是你的双亲!”
肖家洁诡异的笑了,我站在她这一边,她很开心。
小花道:“不对!既是你的双亲,也是双方认同才能成立。”
我很焦虑,说道:“你说的很对,其实谁掌握真理谁就正确。”
小花笑了,她很开心。
我说:“现在真理掌握在权力的手中,谁有权力谁就是真理!”
小花“哼!”了一声,脸色陡变,说道:“不!真理掌握在金钱的手上,谁有金钱谁说了算。”
我点点头,说道:“妙极了!肖姨太有钱,所以她说的就是对的,这辆马车就是她的!”
小花伤心极了,她简直就要哭了。
“谁说的?”我的耳边响起一声厉喝,我抬眼望去,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辽东首富司马小光。
司马小光几年不见,他不仅消瘦了很多,而且已然白发苍苍,要比他真实的年龄显得老,不知道这几年他经历了什么。
我们都望向司马小光,我作揖,问道:“先生有何指教?”
司马小光昂着头,挺着胸,倒负双手,脸上异常冷峻,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肖家洁,气氛陡然紧张,仿佛大事就要爆发。
小花依然没有下车,她也在关注着眼前的一切。
司马小光冷冷的说道:“她有钱,我更有钱,我说这辆车是谁的就是谁的。”
肖家洁哼哼冷笑,说道:“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
“什么!”司马小光说:“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没有人回答!
他又说:“我家有金山银山,要多少有多少,你出个价吧!”
我和李逵面面相觑,他简直惊呆了。
司马小光望着肖家洁,眼里射出一道道逼人的光,这道光直射进人的心里,可以看透她的内心。
我摇摇头,说道:“有钱是有钱,可又何必夺人之爱呢,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
肖家洁点点头,接着说道:“这在我心里就是无价之宝,我的马是千里马,我跟它相处好几年,有至深的感情!”
我心中陡然生出一计!
司马小光不依不饶,说道:“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得到,要买人的心都能买到,又何况只是一匹良马!”
这简直就是挑衅,龙知县若在这里,绝对大发雷霆,肖家洁就是他的至爱,即使金山银山摆在眼前,他也不会改变其志。
小花眉头舒展,她的心情好多了,只是她还没有下车,这件事可是因她而起。
肖家洁很愤怒,我也很不爽,世间不平事太多,我需要主持正义,维护世界和平,这是我远大的志向。
我说:“这件事需要从长计,你有那么多钱,你可以买更好的马,更好的车,又何必对此耿耿于怀呢,病树前头万木春,沉舟侧畔千帆过。”
司马小光哼哼冷笑着说道:“我认识你,你这个人还是磨磨唧唧的,一个大男人要像我这样敢爱敢恨,坚决果断,天天打着嘴炮,像个娘们,长得倒挺漂亮,又有什么用?”
小花和李逵都笑起来,我感到无地自容,我想怼他,可是不知从何怼起,我的心里却已经奔腾起一万只草泥马。
我说:“你肯出价钱,这很好,不过,你只要一出价,就等于你就承认了这辆车是谁的,你最好不要这样。”
司马小光昂着头,看着天,不把我放在眼里,他说:“我知道有一只臭虾不用放屁就很臭,现在却放了个屁。”
我说:“冤家宜解不宜结!”
我看看小花,她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师爷你想怎样解决呢?”
我说:“你可是十里铺第一女侠,要秉持正义,现在司马小光已经承认这马车是肖姨太的,你肯定受之有愧,又何必徒增烦恼,影响一代大侠的声誉。”
我又对肖家洁说:“现在辽东首富要买下来,你看能不能出个价钱,比方说……”
“够了!”肖家洁怒吼道:“这辆车我绝对不卖!”
我笑着说道:“你对马有感情,又何必太在意车呢。”
肖家洁为之一愣,说道:“马车,马车,马与车不能分开。”
我又说:“司马先生,为公平起见,不能强买强卖。”
他却不由我的分说,喝道:“这辆马车,不管要出多少钱,我都要了。”
“无耻!”
“谁?”
“是我!你这个无耻之徒!”司马小光简直被扇了一记耳光。
一位彪炳大汉骑着高头大马,立在旁边,他一身锦锣绸缎,落腮胡子,眼睛很凶,整个人看起来孔武有力。
马是枣红色的,它在春风中嘶鸣,看起来很有力量,与肖家洁的马简直是一种马,不,简直是一匹马。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肖家洁的援兵,而这个人也不是别人,他就是西北马帮帮主马千里,马克超的儿子。
他也是来者不善,现在争执的双方又跃上了一个新的层级,都是大神一级的人物。
我这位小判官头疼得很,这辆马车到底属于谁?现在没有人能够确定,在丛林法则下,看来只能用拳头来决定了。
司马小光嘿嘿冷笑,说道:“你是谁?”他显然有些泄气。
“我是我!”马千里很傲气,他的身边还有几位手拿钢刀的大汉,气势雄壮。
“哼!我可以让你不知道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