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贵如此,李逵也一直不冷不热。
他们兄弟相称,相见甚欢,热络得很,因此我被边缘化了。
好一会儿,朱贵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才想起我来。
他问:“你到梁山多久了?”
我说:“比你晚多了!”
他又问:“你在梁山上作何生理?”
我说:“暂时还是吃闲饭的!”
“嗯?”李逵冷冷轻哼,我的心很凉。
他们都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可是拿我当什么人了?
我说:“我是小人物!”
朱贵问李逵:“他说是宋江哥哥派来的,可有何证据?”
李逵道:“他是从梁山上跑下来的!”
朱贵思考了片刻,笑了笑,说道:“既然是梁山上的兄弟,那我就多虑了,请多多包涵!”
我说:“哪里哪里,这些都是应该的,李逵哥哥刚刚见到我时也是如此”
朱贵道:“有你陪着我也放心,我们都要让宋江哥哥放心,让梁山上的兄弟们放心”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朱贵很虚伪,他在隐藏真实的自己,他似乎很善于作伪。
他在梁山开酒店,做酒店老板的大概莫不如此,心机很深。
李逵道:“我们都很饿,能不能早点上饭?”
朱贵道:“宋江哥哥吩咐不准你喝酒,权且摆些饭菜给你”
我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我竟与他们成了陌路,心里不由酸楚。
一路风尘一路歌,与李逵一路上朝夕相处的情谊竟忽而化为乌有。
饭菜摆上来了,我木然的站着,不好意思坐下吃饭,可能不会有我的份儿。
我心里嘀咕着。
朱贵道:“这位兄弟你也坐下来吃吧!”
我很饿,既然如此,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逵非要喝酒,我也不做理会,就让他们兄弟自己去亲热吧。
我埋头吃饭,吃得很香,这是心理补偿,吃的香了,心情就会大好起来。
李逵喝了酒,他有酒量,一眨眼就喝了一坛酒。
海量!我不忍直视!
两个落草为寇的家伙!他们总是瞧我不见,我心里很不服气。
我问:“这顿饭菜多少钱?”
朱贵道:“这是我弟弟朱福开的酒店,还谈什么钱,兄弟吃得好么?”
我点点头!
说道:“哥哥在梁山开酒店,弟弟也在家里开酒店,真好!”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
他说:“让兄弟见笑了!”
我说:“做什么事都需要经验,断案子要靠经验,开酒店要靠经验,打鱼撒网也是如此……”
朱贵皮笑肉不笑,觉得我似乎在故意卖弄学问,不过他总算笑了。
我说:“富贵酒家,富贵就是指你们兄弟朱富、朱贵吧”
他还是皮笑肉不笑,我看着觉得很难受。
我要出宫,朱贵为我指出了去路。
我真的有屎吗?没有!我也没有尿,我就是找机会出来而已,呆在那里只会让他们嫌弃。
不过,我还想偷偷听他们说些什么!
朱贵问:“一路上,你有无发现他有什么可疑之处?”
李逵只管喝酒,摆摆手,说道:“他就是一个好色之徒!”
我好色?
朱贵又问:“他有没有对你不利?”
李逵着实恼怒,应该是喝了酒的缘故。
李逵道:“怎么啦?他一个小白脸又有什么不利!”
朱贵道:“比如那种背地里……”
他比划着,模仿背后一刀的架势。
李逵道:“刀?”
李逵真笨,离开我片刻,智商就随即打回原形。
李逵道:“我就是路上丢了银子,也不知道谁动了手脚!”
朱贵指指外面,说道:“他?”
李逵此刻起了疑心,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陷入了沉思,又摇摇头,难以下定论。
李逵道:“他有点贪财,但不至于……”
我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在黑旋风那里,我竟然是贪财好色之辈!
朱贵道:“你放心他?”
李逵毫不犹豫的说道:“这小子有意思得很,我很放心!”
朱贵“嗯”了一声,点点头,说道:“既然他受宋江所托,哥哥总会知会一声吧,怎么会没有呢?”
当然没有,宋江哥哥内心里窝火,他打算在归途中放上几只老虎!
我很厌倦,他们俩在背后对我万分猜度,百分疑心,可恶啊!
可是既然到了此地,就任由他们疑心吧,他们不嫌累,我为什么陪着受罪!
说我贪财好色,岂有此理!
贪财?我却不能说谁偷了李逵的银子,那是我的有情人!
茅厕很简陋,臭不可闻,我稍作观赏就走了出来。
我在庭院里随便走走,躲避一时是一时,看到他们烦躁得很。
我踱步酒店后院,那里有几株海棠树,枝叶繁茂,秋风吹来,沙沙作响,很有韵律,除了别有一番美,还另有一番神韵。
朱家有讲究,经营自然有方略,所以才会对我有疑心。
而我蓦地发现海棠树下有一口井,井上贴满了镇邪的黄色的符箓!这相当的刺目,刚才领略的美,所有的美全然消失。
朱二搞迷信真在行,井上不是一道符箓,两道符箓,而是有很多道,难道还怕一到黄符镇不住邪气?
我兀自想着,偷偷笑起来,觉得朱富真是个傻缺!
“兄弟在笑什么?”
朱贵和李逵竟然悄悄来到我身后,刚才我在闲思,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脚步。
我指了指那口井,又看了看那些黄符。
“哦!兄弟对它也有一番研究?”他说的自然流畅,毫无违和感。
我问:“你说的我听不懂,你说的研究指的是什么?”
我出言冰冷,因为话语是从心底里发出。
他如同中了利箭,艰难的说道:“驱--邪!”
李逵道:“皇帝信道,你家兄弟也跟风?怪哉怪哉!”
朱贵道:“两回事!”
我说:“确实是两回事!”
朱贵很满意,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