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寂静幽深的黑夜里,一间仓库孤独地矗立在郊外。
这儿偏僻冷清,极少会有人来。
远处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而后一辆面包车穿过重重夜色缓慢行驶,最后停在仓库前。
从车上走下来十几个黑衣大汉,他们将车厢里被五花大绑的几个男人拖拽着,带到仓库门口。
“嘎吱”。
仓库的卷帘门发出刺耳的响声,随后缓缓向上打开。
在这个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一群男人被连拖带拽地带进仓库,毫无反抗之力。
像扔小鸡一般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甄炮辉被摔得屁股墩着地,他感觉自己的脊椎骨都要摔断了,疼得龇牙咧嘴。
甄炮辉并不认识这些黑衣人,他短暂地回顾了一下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脑海里并没有有关于这些人的印象,却回忆起自己糟糕的一天。
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上公共厕所马桶是堵的,就连排队做核酸都还要被人插队。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约着几个兄弟去酒吧找点乐子开心开心。结果差点被人揍。
虽然最后架并没打成,但他和几个朋友被酒吧的保安毫不客气地扔了出去。
当时真是丢脸极了。
他带着满腔的愤怒,在一家小排档里喝酒泄愤。喝到了迷糊的时候,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就被一辆突如其来的面包车给绑架了。
直到上车的时候,甄炮辉才知道,不仅是自己,晚上在酒吧里几个一块儿喝酒的兄弟全都被绑了过来。
甄炮辉实在想不出,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得罪过对方。
黑衣人将甄炮辉口中塞着的布条撤扯下,嘴里得了自由的甄炮辉挣扎着起身,对着黑衣人不住地求饶:“大哥饶命,大哥饶命……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甄炮辉是个三十好几的无业游民。没有工作,整天好吃懒做无所事事地在家啃老。
他虽然总是对外自称是混黑社会的,但他这种不入流的小打小闹,和人家真黑社会可不同。
看见一群群人高马大的黑衣人,当场就怂了。
黑衣人没有搭理甄泡辉,只将几人口中的布条和眼罩纷纷摘下,而后站成一排,将双手背过身后,直挺挺地站着,动作整齐划一,瞬间有种令人肃然的气势。
甄炮辉见求饶不成,转而叫嚣道:“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你知道我大哥是谁吗!”
同样被绑的其他几个男人也开始不停地谩骂,但很快就被黑衣人揍得连哼唧的声音都没有。
甄炮辉有些怕了,但他还是咬着牙继续说道:“我、我大哥……我大哥可是大毛哥!现在道上谁不知道我毛哥的英名!我劝你最好赶紧把我放了,否则等我毛哥发现我失踪了,一定……一定要让你们好看!”
然而这一次,甄炮辉没有等来黑衣人的回应,却听到仓库深处,传来一道骂骂咧咧的男声:“我操你大爷的,谁是你毛哥!”
江茅和江明从暗处走出来。
江茅穿着普通的白色背心和工装长裤,发达的肌肉像拳头一样鼓起,高大挺拔的身材被包裹得孔武有力,看起来十分精壮。
裸露出来的肌肤,手臂上、脖子上满是伤疤,那是江茅最引以为傲的勋章。
江明则穿得更为正经一些。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长裤,勾勒出修长的身材。双手戴着一副白色手套,在这个炎热的夏天,看起来莫名就有些骇人。
江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极为冷漠。看起来却似乎比凶神恶煞的江茅还要不好惹。
甄炮辉没有见过江茅,但在兄弟之间流传着江茅的照片。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毛哥,毛哥救我啊!”
江茅一口吐掉咬在嘴角的牙签,骂骂咧咧道:“龟孙子,谁是你哥。给老子当弟弟,你也配?”
甄炮辉忙不迭地点头:“我不配我不配……毛、毛先生,我是十九条街王三子的干儿子呀。我干爹天天指导我,一定要时刻谨记毛哥的事,听毛哥的话。毛哥让我往东走,我绝对不敢往南瞄……”
江茅哪里还记得什么十九条街的谁谁谁。
江明慢悠悠地睨了江茅一眼说:“你手底下人多,鱼龙混杂。早就跟你说过管好那些人。要是哪天出了事被查到,迟早会给大哥添麻烦。”
听到江明的话,江茅静默着没有反驳,脸色却是有些难得严肃。
“行了,知道我们为什么绑你过来吗?”江明踩着皮鞋,一步步向着甄炮辉走近。
甄炮辉用他仅有的3升脑容量使劲想了想,还是想不明白。
突然,安静的仓库门口又传来一阵“嘎吱”声。
卷帘门再一次被打开。
一个穿着灰色运动套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手里握着一杯珍珠奶茶,低着头不说话,默默走到江明和江茅的面前。
甄炮辉只一眼立马就认出来,对方正是今天晚上和自己在酒吧发生争执的男人:“又是你这个王八犊子!”
江影咬着吸管的嘴顿了顿,他抬起头,淡淡地扫了甄炮辉一眼。
幽黑的瞳孔里散着一股冷意,和晚上在酒吧里看到的那个颓废的男人不一样!
江茅大步向前,一拳砸向甄炮辉的肚子:“王八犊子说谁呢!”
甄炮辉痛得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江茅恭恭敬敬地回到江影身边,和江明一起低着头:“大哥。”
站在一旁的黑衣人齐齐发出一道:“大哥!”
那声音震耳欲聋,甄炮辉都快要吓尿了。
这他妈到底什么情况?!
江影懒懒地看了甄泡辉一眼,回想起晚上在酒吧发生的事情,心中莫名觉得有些开心。
他漫不经心地对江茅吩咐道:“教训一顿就行了,别打死了。万一查起来,好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