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早就开始了自己的倒数第二劫,灾病劫,而他站立在医院的顶层,正在仔细感受着种种属于普通人的病痛,直面生死。
死亡的可怕就在于人心的恐惧,可是薛皓反而笑意盈盈,这对他是难得的体悟啊!感受了良久,薛皓总算是心满意足地感慨起来:“这就是普通人的大恐惧啊!”
然后身体微微前倾,双臂张开,任由重力将他拉扯下去,如同坠落云端的天使一样。
接着他眼前的景色一变,居然发现自己成了古代一个求学赶考的书生!经历了书生的一生,然后再次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杀猪屠户,在种种的不同人生中穿梭体悟。
这是只有普通修行人构建第七层神坛——生死神坛才会有的经历,名为苦海劫。
前世种种不会烟消云散,各种人生百态纷纷涌入大脑意识,可是这些人生其实都是他自己的前世,根本无从分辨真假!种种前世的遗憾也都在心底齐齐爆发,若是寻常人,说不定早就心性失衡疯癫了。
薛皓却不同,他自始至终都是清醒而冷酷地面对这一切,大脑就跟处理器一样分门别类地归纳整理各种信息!自然,劫难不攻自渡!而董.雷就倒霉了,他一开始就面对了真空劫,牛立比他也强不到哪里去,面对了妄心劫!他们可没有薛皓的天赋,也没有李沐的剧情记忆,只能任由沉沦,苦苦寻求脱身的办法。
董.雷经历了不知道多少苦难,终于将自己经历中的一个大敌踩在脚底,他眼神中流露出狂傲和耀眼的自信,咧开嘴笑的特别肆意:“我董.雷就是不靠家族不考力量,照样能登临世俗的绝顶,因为我,就是这么优秀!”
被踩在脚底的政坛大敌在他脚下漱漱地流汗,还要努力抬起头谄媚地迎合他:“对对对,董先生是人中龙凤,万中无一!”
“废话!”
董.雷毫不客气地将这个中年男子一脚踹开,瞬间肥胖的脸拢拉下来,唉声叹气道:“只是,爷真的想跟木头他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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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临神明的境界,那肯定特别有趣!”
声音中,充满了惋惜。
突然他眼前一花,原本的景色竟然支离破碎起来,真空劫,渡过!
董.雷等人刚渡过第一劫难面对第二劫难,而李沐现在还深陷在他自己的杀劫中。
他坐在自己的床榻上,破旧的褥子被底下铺着的茅草和石头扎地棉絮外漏,他却没有丝毫的感觉,只是皱着眉头思考老甲对他的话。
什么是杀劫?杀多了腻了舍弃这种浓郁的愤怒感情就是杀劫吗?可是掌控这种感情又要保持自己的本心不坠魔道又太过虚无缥缈了,方才老甲对他的话让他内心大为触动,但是想要抓住那隐约的一点灵光又感觉到自己的无力。
正当李沐皱着眉头的时候,又吹起了集合的号角,他随即不多想,将长剑束在腰间急忙赶了出去。
只见各营地的士兵们全都是提着兵器站在操场等待主帅的吩咐,黑压压的一望无际,比李沐之前集合的人数还要多,似乎是要进行最后的总冲锋。
那日扔给李沐长剑的将帅身披亮银色的虎头锁子甲,艳红色的披风在黄沙的风中簌簌作响,头盔如同虎嘴一样将他的脸遮在阴沉中。
将帅等待士兵集合完毕后,随手就要抽出自己的佩剑,却抓了一手空,恍然想起来自己之前将长剑给了一个士兵,抬起头竟然看到那个当初懦弱的士兵也站在军营中,凝重的脸色不禁有了一丝暖意。
就好像普通人某天上街看到一只流浪猫,给流浪猫喂了火腿和牛奶,过了几天,居然在自己回家的小路路灯下看到了那只猫在橘黄色的灯光中,涌有种说不出的暖意。
“士兵们,与静朝的战争,最后的决战来了!”
将帅没有多想,定了定心神,然后说道。
“在你们中,有人初为人父,也有人父母在家苦等,我赵天对不住各位的家眷!”
将帅赵天说完,缓缓鞠了一躬,也不顾自己的属下阻拦,抬头用手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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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兵卒的骚动。
他继续开口:“我不想打仗!我宁愿在和平盛世中逐渐看自己的筋骨松弛一身本事无用武之地!可是我们没得选,远方就是静朝的军队,如果我们这次守不住,那他们的铁蹄就会踏过我们亲人的血肉!我们能答应吗?”
士兵们群情激奋举起手中的长剑戈矛怒吼:“不答应!”
声音在军营中随风飘荡出很远,赵天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被察觉的悲痛继续道:“众将,随我出征!杀光静狗,护我大兴!”
“杀光静狗,护我大兴!”
在这悲壮却激昂的气氛中,人人都情不自禁地呐喊起来,更有人声泪俱下!李沐随着大军一同出征,心中的迷茫却更加强烈。
这些誓死捍卫家园的士兵真的是之前在营地中喝酒喧闹的同僚么?这样的人,真的不懂杀生为何?他带着疑惑和些许的惊恐随着大军踏上了最后的战场。
投石机,热油,箭矢飞舞,双方都杀红了眼,对于兴国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刻,对于静国又何尝不是?胜利则国力强盛,失败就是国内民不聊生,战场从来没有对错,正义善恶本来就会因为人的立场不同而改变。
所以这时候,只有力量,只有生死!
李沐看着对面浑身染血的士兵冲向自己,他下意识就要抬剑,但是又有了一丝犹豫和厌恶,他真的厌倦了杀人啊!但是别无他选,他只能横着心抬起长剑,强忍着心中的痛苦厌倦,迎着那静国士兵冲了上去。
他之前因为心中放下了杀意,其实已经算是变相渡过了杀劫,解开了一点记忆和力量,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