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现在的意思呢?还是要我解决它吗?”
程心兰呆呆地看着少年,“我……我不知道。”
说完她又道:“兰昀现在还活着,可以……可以送它去投胎吗?”
她现在确实对它心怀愧疚,可是再大的愧疚也抵不过她现在还活着的儿子。
“这个要看情况,你知道它现在在哪里吗?”能不能轮回还真不一定,它这属于是枉死,然后又被练成了小鬼,害过自己的父亲,不管有没有成功都是付诸了行动的,在学校天台又被她打伤。
它目前的状况不可谓不糟糕。
“它现在应该在我们住的那个酒店里。”她把养着它的木牌一起带到了酒店,一般没事的时候它都待在木牌里面。
“那就走吧,早点解决对谁都好。”她站起身来,刚走两步又猛地想到什么,回过头有些讨好的看着谭珩,“……哥。”
谭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右手。
安钦马上意会到这一眼的意思,“就还有一点点的疼,而且我的左手没事儿啊。”
“那东西那天已经受伤了,我一只左手足够了。”
谭珩还是不说话,直到安钦走过去,撒娇一般叫了一声哥,他才站起身,“走吧。”
“啊?”您也去?
“不看着你我不放心。”
见他执意要去,想到他身上的帝王紫气应该只有鬼怕他的时候,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走吧。”
一行人拿到养着小鬼的木牌的时候安钦能感觉到木牌里的魂已经不稳了,再折腾折腾就会散掉。
她看过之后递给程心兰,“将它叫出来吧,现在应该只有你能叫它出来了。”
她当然也可以强行的将它揪出来,但是让她来的话她不确定会不会让它加快消散,就只能让它自己出来。
程心兰手有些颤抖的接过木牌,她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轻声的哄道:“小谷,可以出来吗?”
“妈妈想你了,从昨天开始妈妈就没再见过你了。”她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不哽咽,“你出来看看妈妈好不好。”
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无声的哭了起来。
像是感受到了程心兰的悲伤,一直没有动静的木牌动了动。
然后从木牌里出来了一团小小的黑影,感受到两个强大的存在,它有些害怕地抖了抖,然后绕着程心兰飞了两圈,停在她的手边蹭了蹭。
看得出来它真的很喜欢自己的母亲。
已经那么虚弱了依旧听话的出来了。
程心兰控制着自己想往回缩的手,面露难色的看着安钦,“您看,它现在……”
以安钦的判断,投胎是难了。
她拿出玄阴玉,点燃一张符,然后掐了一个诀将那鬼婴收了进去。
“先让它跟着我吧,我给它净化净化身上的戾气,等它身上没有戾气了,魂魄凝实一点了,你要是想来看它可以给我打电话。”
虽然感觉这程女士好像不太喜欢它的样子,但是她实在是讨厌不起来这个小东西,就帮它多说一句吧。
“这就可以了吗?”兰修问的有些懵。
这可是很厉害的鬼啊,那天差点将他搞死的存在,少年这三两下就好了吗?
“不然呢?”做一套法?耍两下?
程心兰此刻不知道是什么心情,长达几年之久的报仇就止步于此。
失望?高兴?无措?
应该都是有一点的,但是更多的是心里空落落的。
那个孩子就……这样走了吗?
她以后真的敢去看它吗?
“程女士,要是没有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看着还在发呆的女人,她又叫了一声:“程女士?”
程心兰回过神来,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深吸一口气之后对着安钦鞠了一躬,“真是谢谢您了,本该厚礼相谢的,只是现在可能不太行了。”
她苦笑一声。
但是安钦并不这么觉得,这件事情是有转机的,“你过几天再说吧,事情未必就走进了绝路。”
“您是说?”
“你会知道的,走吧哥。”她笑着去拉谭珩的手。
谭七爷这会儿已经重塑好了自己的三观了,他深深的看了少年一眼,任由少年拉着他走了。
回到家之后安钦马上什么都老实交代了。
“我就是突然有天醒来就会了这些,什么阴阳眼,什么道家术法,什么抓鬼算命的。我也不想瞒着的,但是说出来没有人会信的。”她睁着一双大大的杏眼看着谭珩,企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可信一些。
但是自从谭珩做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梦之后,总觉得少年还是有所隐瞒。
他看着少年湿漉漉的大眼睛没有说信还是不信,只是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少年的脑袋,“我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无论什么时候,保护好自己。”刚知道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阻止。
他好像内心深处就异常的抗拒少年去接触这些,就好像……要是少年不听自己的劝告非要搞这些的话,他会失去少年一样。
少年在酒店里拿出符处理那只小鬼的时候,内心的恐惧怎么也压不下去。
可是他知道,少年是喜欢做这些事情的,那他以什么立场去阻止少年呢?
以一个半路出家的哥哥的身份?
他唯一能求的好像只有让少年护好自己。
安钦却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她抬头朝男人看去。
男人的表情依旧稀疏平常,但是她看懂了那眼里的担忧。
她哥……怎么能这么好。
“好。”她慎重的点头,然后又玩笑道:“哥要是不放心,下次可以跟我一起去啊。”
谭珩看着那张笑脸,认真道:“你说的对。”
“啊?”她就是说着玩玩啊。
男人用力的揉了一下少年的头发,“走吧,去睡午觉。”
当天晚上安钦就在谭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