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凭阑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沈沈轻罗摸得透透的,腻腻歪歪和沈轻罗分吃了一根糖葫芦,心里还有点遗憾。
看着宁凭阑心不在焉的样子,沈轻罗憋着笑,全当不知道。
宁凭阑倒是也很快收拾好了心情,看着沈轻罗发上的簪子,有些不好意思:“这簪子,你一直带着会不会不好。”
说实话,沈轻罗发上的发簪样样都是珍宝轩精心挑选送到相府给女眷们的珍品,所以这一看就质地并不好的发簪在沈轻罗的发髻中颇有些打眼。
内廷司接触过沈轻罗的人几乎都知道,沈司言有一只特别喜欢经常佩戴的发簪。
就连殿前司宁凭阑的师兄弟们都知道这只簪子,秦羽还语重心长地批评过宁凭阑:“给人家沈司言这样出身好的小娘子,怎么能买这样的便宜货呢,我要是人家沈司言,早就跟你翻脸了。”
但是沈轻罗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几乎日常都会戴这支簪子,平日里素着不绾发髻的时候,甚至只用这支簪子盘发。
宁凭阑欢喜之余,总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暂时给不了沈轻罗太多,但是一支好的发簪,宁凭阑还是可以负担的。
沈轻罗一脸奇怪地看着宁凭阑:“为什么呀,我很喜欢啊,是不好看吗?”
宁凭阑吭哧吭哧半晌,才赧然开口:“不是,很好看,只是,只是觉得太便宜了,配不上你。”
沈轻罗拉着宁凭阑的手,笑吟吟地轻嗔:“别听别人胡说,千金难买心头好,我就是喜欢这支,况且,内廷司的时候,大家也都说这支簪子很好看。”
宁凭阑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我下次给你买一支珍宝轩的簪子吧。”
沈轻罗哼笑:“我才不要呢,我就喜欢这个,再说了……”
她拖长声音,故意吊足了宁凭阑的胃口,看他眼睛发亮等着下文的样子,才凑到他耳边上,轻声一句。
“宁郎若是现在乱花钱,何时才能攒够聘礼娶我?”
宁凭阑整个人瞬间从头红到脚。
沈轻罗看着分外羞涩的宁凭阑,几乎以为自己刚才是说了什么放浪的话一样,有些哭笑不得。
宁凭阑也不完全是害羞的,还有几分夹杂在其中的欢喜和兴奋。
沈轻罗在他耳边那一句话,声音虽轻,内容却是那样的直白。
他爱慕的小娘子,也是在认真地打算着他们的未来,不仅没有嫌弃自己的出身和地位,甚至还想着自己能攒够聘礼迎娶。
说是害羞,更多的是雀跃吧。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爱慕的娘子,说着要嫁给自己这样的话,想必都不会比宁凭阑的表现更好了。
因着攒彩礼娶媳妇这样的宏图大志,宁凭阑非常听话地放弃了自己想给沈轻罗买一枚新簪子的想法。
最后宁凭阑送沈轻罗回府,停在了相府前不远处,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宁凭阑还是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一个轻吻。
最后宁凭阑是晕晕乎乎回自己家的。
沈轻罗看着宁凭阑就连离去的背影都透露着一股子喜气洋洋的感觉,唇角就忍不住漾出微笑。
“妹妹真是不挑人,跟一个低贱的侍卫都能好上。”
沈轻罗一回头就发现沈云罗靠在门口,抱着手臂一脸讥讽地看着沈轻罗,显然是见到了宁凭阑离开。
不过估计没见到那个吻,不然不会只是这样轻飘飘的讽刺。
沈轻罗和沈云罗不对付多年,对这样的嘲讽也毫不意外:“二姐姐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宁虞侯是殿前司的统领,陛下亲封的正五品虞侯,怎么到了姐姐嘴里,就成了小侍卫。”
沈云罗冷笑:“区区五品小官,也就是你自甘下贱,这种人在父亲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她神情冰冷,显然是十分不满:“你自己不要名声,嫣罗和温罗还要嫁人呢,和这种人厮混,你也不怕让人嚼舌头。”
沈轻罗轻笑:“我比不得姐姐尊贵,只是区区庶女,配一个五品官足够了。至于两位姐姐,自然有母亲费心,安排好姻缘。”
沈云罗被她噎了一番,却不似从前那样轻易就恼羞成怒,反而是似笑非笑的模样。
“我的好妹妹,你可别忘了,你的好姻缘,也是握在父亲和母亲手里的,到时候,可未必能如你所愿。”
听到这句话的沈轻罗第一次在沈云罗面前露出阴沉冰冷的神色,指尖也掐进了手心,强忍着情绪,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还真是多谢二姐姐提醒了。”
婚事被人攥在手里这件事是沈轻罗的旧伤,总是让她想起前世那些无力阻挡的既定结局和十年里无望的日子。
沈云罗也知道拿捏住了沈轻罗的软肋,却也不见张狂神色,反而是收敛了很多,透出一丝恶毒意味:“五妹妹如今官至司言,深受陛下器重,想必不少世家大族都很是惦记着和妹妹你结亲呢,到时候若五妹妹寻到了乘龙快婿,姐姐一定好生为你庆贺。”
沈轻罗咬紧了下唇,神色几度变幻,最后压下了心中深深的怒火,扬了扬唇,也不再客气:“姐姐与其关心妹妹的婚事,还不如想一想于侧妃肚子里的那位,早日怀上孩子姐姐才不至于被人踩在脚下。”
她盯着沈云罗的眼睛,一字一顿。
“妹妹放心吧,太子妃的位置,我是绝对不可能拱手让人的。”
相看两厌,沈云罗扯了扯嘴角,转身进去了。
两人的交锋谁也没落着好,都戳到了彼此心里最碰不得的地方。
不过沈轻罗的心情显然是更糟糕的那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于卿姝怀孕一事刺激到了沈云罗,她开始褪去了骄纵浮躁,逐渐变成了沈轻罗曾经深深忌惮并厌恶着的模样。
果然,到底是姜家和沈家教养出来的嫡女么,以后若是对上爬时自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