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检查了一遍小楼的门窗。
回到办公室。
独自坐在椅子上。
燃起一支香烟。
白落雪到底是真生气了还是假的?
我拿捏不准。
我本想借这个春节去见见他父母的,可这事儿也得事先商量好呀,我还没来得及说,她生气了,走了。
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
故意不给我机会说这事儿?
她到底怎么想的?
该亲热时还是会亲热,可就是从来不提见父母和结婚的事儿。
虽说我们两个曾经说过,彼此绝不强求。我一直以来相信水到渠成的道理,可现在都快决堤了,还是不成。
惆怅,纠结,郁闷,失落。
回想起这半年多以来的历程,思绪万千,感慨良多。
事业倒是比较顺利,逢山开道遇水搭桥,基本上没有什么事能够难住我。
感情上应该说也是很不错的。
但是白落雪,着实让我琢磨不透。
我实在是不愿意回家。
倒不是我不想见父母。
一回家母亲就会提到我婚姻的事儿。
这过年了,肯定会再次问起。
现在我和白落雪的关系,他们还不知道。
我想告诉他们,又担心白落雪知道了真的跟我闹翻,得不偿失。
若是真的因此事而失去她,我将遗憾终生。
不说,如梗在喉。
这个女人让我上上不得,下下不得,更舍不得。
就在我惆怅百结的时候,电话响了。
楚香怡打来的。
“陈总,按照公司的统一安排,除了值班的,其他员工都放假了。我也想回去几天,把父母接回家,让他们在家里过个春节。”
对于琼洋市绿色食品公司的工作,我早在半个月以前就吩咐过的,跟所有二级批发站必须提前联系好,保证他们春节期间的商品供应。
谁负责的二级批发站,谁联系,谁安排好了,谁就可以回家过年。
楚香怡也是这么安排的。
直到今天她才打这个电话。我以为这是刚刚安顿好,毕竟那些鲜菜鲜鱼都是鲜货,提前安排也提前不了几天。
还有受物流公司的工作时间限制,他们也只能初八上班。
实际上黄土县这边也是如此。
春节是个长假,必然会影响各个加盟连锁店的销售业务。
既然如此,我让民利罐头厂和天泉矿泉水厂都放了假。工人们忙了好几个月了,也该好好回家休息休息过年了。
楚香怡的父母都在养老院,我已经安排人将过节的福利送过去了,养老院代收了。
楚香怡回家的心情,我理解。
“我刚好过来,在采摘园呢,看看这边,一会儿去找你。”
我撒了个谎,先稳住她。
到超市买了些零食,经由空间,带着宝马车来到采摘园。
何花在值班。
她和邹老伯相谈甚欢。
见我到来很诧异。
“陈总,都过年了,还不休息吗?你来来回回地跑来跑去实在太辛苦了。”
“辛苦的是你们,过年了,我来看看你们呀!”
我把那些零食全给了何花和邹老伯,算是对他们的一点心意。
今天物流公司安排了年前的最后一波车辆,早早地来,早早地走了。
何花已做好了账目。
“陈总,今天的工作做完了,我可以提前回家吗?”
“可以。”
见我同意了,何花开着她的跑车,一道红影飞驰而去。
昨天是游客的年前最后一天采摘,今天采摘园冷冷清清。
“一下没人了,我还不太适应呢!”
邹老伯吧嗒吧嗒旱烟,感慨道。
“是呀!”
我也颇有同感。
采摘园里转了一圈之后,告别邹老伯,奔向滨州大厦。
……
滨州商场顾客依旧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反倒比平日里客流更大。想必那些顾客都是奔着多备些年货而来的。
来到二楼,楼道里冷冷清清。
楚香怡的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见我到来,她赶紧站起身来。
“陈总来的好快!”
楚香怡的眼圈有些红润。
我猜测,她可能是思念父母了。刚才电话里,我还没有答应允许她回家,或许是难过了。
“都安排好了?”
我再次确认。
“安排好了。值班室里有人,当地的职工。”
实际上把业务全权靠给当地职工,我真有点不放心。我原本是让楚香怡把冯东升留下来值守的。
冯东升过节的时候要去魏小米家,楚香让他回黄土县了。
她留了下来。
按道理说,她应该坚守岗位。
此时提出来回家,肯定是从情感上过不去。
我本想说她几句,既然想回去,就应该留下个黄土县的职工在这里值守。
话到嘴边儿,又咽回去了。
我忽然想到,我可以通过异度空间在黄土县和琼洋市两边跑。
这边有啥事儿,我可以亲自处理,何必再责怪她。
“收拾收拾,回去吧,现在就走,坐飞机,公司给你报。”
我没有过多的安慰。
楚香怡“嗯”了一声,眼泪掉下来了。
我不忍心看她落泪,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转身离开办公室。
我同样不想看到她行只影单地离去。
我去了一楼,看看乔汇还在不在。过年了,跟他打声招呼,表示一下,这将近半年以来,对我生意上的支持和帮助,算是感谢。
乔汇还真在。
见我到来,赶紧端茶,倒水,递烟。
这跟最初见到我的时候态度大不一样。
我也不客气,坦然接受。
“你人在琼洋,干嘛不放人家楚经理回家呀?女孩子心软,容易想家。当老板的你得理解下属,更要体谅一下,换位思考,懂不?
“你跑了上万里,远离父母,男孩子心又硬,意志坚定。女孩子不一样,让她回家过个年,她的心情才好,回来才会高高兴兴欢欢喜喜地干工作呀!”
他怎么知道我没让楚香怡回家呢?
“她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