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穆厂长点头一笑,坐回了座位。他坐在最前排,我发现他时不时偷偷向我这边瞄一眼,他心里想什么我当然不知道。
我原以为怎么着也得有几个单位前来竞标,最终发现只有我和穆厂长两个人交了标书。我心里犯起了嘀咕。
罐头厂有100亩地,尽管这个厂子不算大,就这块地皮也值个钱呀!就是不做罐头,用它干别的买卖也不是不可以,为啥没人感兴趣呢?莫非里面有猫腻?
我前思后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许是我对罐头厂了解的还太少了,既然来了,我就要等个结果,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有一些不可调和的矛盾,我或许会放弃。
直到9:00,七八个人才来到**台,宣布招标会议开始。
黄副县长主持会议。先介绍了民利罐头厂的当前情况,他说的很简单,跟网上公布的资料差不多。然后就是县里决定进行破产重组,向社会招标,并明确表示,中标者可以经营其他项目。
这正合我意,如果还要继续生产水果罐头,受到限制,我无法拓展经营范围。
得到了黄副县长的证实,投标的只有两家。穆厂长以个人的名义投的标书,而我是以石沟村特色生态公司的单位名义投标的。
本来他们可以直接宣布中标的结果,但黄副县长说是因为只有两家投标,让我们当场把对中标后的发展规划畅谈一下,招标小组再进行研究决定。
穆厂长被第一个点了名,登上**台进行介绍。
他叫穆志明,今年40岁,在罐头厂干了20年,当了5年厂长。因为市场原因,水果罐头已经属于淘汰型食品,发展前景黯淡,而导致了工厂的亏损,已经资不抵债。
借破产的机会,他想改变罐头厂的命运。如果他中标,就采取社会招募的方法进行集资,首先考虑内部职工,用这些钱归还银行贷款,社保欠账,工人工资,还有商家欠款。
罐头厂位于黄土县东侧,东面和北面有两条主干道,地理位置相当不错。他打算将罐头厂的地皮进行商品房开发,至少能盖四座高楼,按照现在商品房的行情,可以大赚一笔。然后将赚来的钱分配给集资的职工,职工们可以得到不少收入,最起码十年八年的生活没有问题。
现在罐头厂在职的职工有300多人,大多数已经超过了50岁,10年后基本上都退休了,那时他们已经领上了养老金,生活自然也就有了保障,他这样做,能够保障所有职工正常退休。
他的结论就是,开发房地产是罐头厂目前最好的选择。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接下来我登台阐述我的发展规划。
我没有像穆厂长那样高谈阔论,只说了三点。
一、罐头厂依旧是罐头厂,只不过需要创新,需要改进,需要转型,打造出属于自己的独特产品来适应市场。
二,罐头厂所有的债务,包括银行贷款,社保欠款,工人工资和供货商欠款,我会全部还清。
三、所有在册的工人都会有妥善的安排。当然,我明确表示要竞争上岗,我给出三个月的期限。对于淘汰了不能胜任的职工,希望县里帮助解除后顾之忧,给他们以破产企业的待遇。
我在台上讲了最多两分钟,会议室内一片安静,掉根针都能听得见。大概十几秒钟后,黄副县长带头鼓掌,最初的掌声也是稀稀拉拉的,到后来热烈起来。
我在掌声中走下台来,发现鼓掌鼓的最起劲儿的,是坐在穆厂长周边的那十几个人,同时伴随着接连不断的叫好声。**台上那些领导都已经不鼓掌了,他们的手还一直在拍,乃至几起几落形成数次高潮。
黄副县长重又带头鼓掌,也许他的手拍的有些疼了,才示意大家都停下来。
“诸位先休息片刻,招标小组进行讨论研究,稍后公布中标结果。”
一行领导离开会议室。
会议室顿时热闹起来,有人凑到我的身边,开始打听我的情况,我的来历,乃至我的农业公司。
我在一一回答他们问题的时候,发现穆厂长扭头看我,他的目光似乎带着些许怨恨。
刚才他演说完的时候,只有稀稀拉拉的掌声,双方演讲完的效果形成鲜明对比,他好像很生气。
我当然不在乎他的想法,既然我们都是投标人,自然就是竞争对手,有欢喜的就有忧愁的。
那些对我感到好奇的人,对我的石沟村特色生态公司表示没有听说过。我微微一笑,没做解释。他们是些什么人我还不清楚,我不想过早透露我的底细。
对于他们的提问,我哼哈对是进行表面上的应付。
有人问了,我如何对待企业的职工,怎么进行优胜劣汰?
其实这些我只是有个思路而已,具体的方案还没有想好,这个思路还是白落雪替我想出来的。关于具体方案,那也得等中标之后再详细规划,想的太早了,中不了标岂不白忙活一场。
见我说的少,有人知趣便不再多问了。其中一个人好像对我非常感兴趣,表明他就是罐头厂的工人,作为工人代表来出席招标会议的,是为了现场监督招标的公正性,保证这次招标是公开透明的,没有进行暗箱操作。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比较低,几乎是在我耳边悄悄说的,只有我自己能够听得到。
我明白了,他是防止穆厂长听去。
我淡淡一笑,未置可否,毕竟招标结果还没有公布。我也许就是一个匆匆过客,不一定中标,跟他们这些职工谈的太多反而对他们不利。
此时我发现穆厂长扫向这群人的目光怨恨更大了。这些人没有理会他的表情,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他是喜是忧还是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