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老太太领着林清微几人一进屋,便迫切的对许修竹询问了起来:“小伙子,你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吧,你是哪个军区的。”
她虽然老了,但还不至于老眼昏花,这个小伙子不论是站姿,还是周身的气度,她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当了好几年的兵。
“西北军区。”
其实,许修竹在刚见到老太太的时候,总觉得莫名有些熟悉,但他当时眼里只有林清微,所以并没放在心上。
可当老太太提起傅农贤后,他才发觉傅农贤长得十分像老太太。
心下略一思索,便猜到老太太究竟是谁了。
许修竹属实没料到,贤哥和恩师找了那么多年的师娘,竟一直都生活在他的老家。
为了恩师能早日一家团聚,许修竹只能压下内心的激动,面色平静的问道:“老太太,你怎么会认识傅军长?”
傅军长?
老太太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又一遍,一连串的泪水,无声的从脸上落下,神情即欣慰,又充满了忧伤,“他都…当军长了啊。”
还记得,当年她一个人孤身离开的时候,这孩子才刚考进军校,没想到啊,在她有生之年,竟还能听到自家孩子的消息。
眼看屋里还有人在,老太太急忙擦了擦眼泪,和蔼的和许修竹说道:“小伙子,我姓罗,你以后就唤我一声罗大娘吧。”
“罗大娘。”许修竹深邃的眸子微眯,要是没记错的话,贤哥以前倒是跟他提过一嘴,师
娘刚好也姓罗,看来,他猜的准没错了。
一旁的林清微见老太太突然变的这么和气,眼珠子转了转,也跟着喊了一声:“罗大娘好。”
罗老太太轻哼一声,算是应了。
本来已经准备好被臭骂一顿的林清微,不信邪的又喊了一声:“罗大娘。”
话音刚落,就招到罗老太太一记利眼:“有事说事,老婆子我又没聋。”
林清微撇了撇嘴,哦了一声。
尽管罗老太太刚刚的语气,还是不咋地友好,但林清微还是明显感受到了,罗老太太对她的态度好了不少。
考虑到罗老太太指不定还想问许修竹,关于那个傅农贤的消息,林清微很是识趣的牵着自家儿子,提出先回去。
罗老太太见她要走,却突然开口,说要把前面的铺子租给她,让她随便选一间。
“啊?”林清微震惊的杏眼圆瞪,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罗老太太,她没听错吧。
却不料,刚还觉得对她态度好了一点的罗老太太,一下子又变得凶巴巴起来:“啊什么啊,你去弄个租赁合同,咱们先签个五年,要是你没那么多钱,一年也行。”
林清微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您真要租?可要是我真租下了,您还不得天天拿着扫把,在后面追着我打?”
“我之前赶别的人也是一样的。”罗老太太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又道:“不过,你大可放心,我既然答应把铺子租给你,就不会去你店里闹。”
没等林清微仔细琢磨一下,罗老太太一脸不耐烦的又朝着她凶了过来:“你到底租不租,难道一年的房租都拿不出来?
哎,算了算了,没有的话,我就先收你一个月的房租怎么样。”
说着,就伸出手,问林清微要一百块房租。
“谁说我拿不出一年的房租。”林清微看着罗老太太布满皱纹的手,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不爽的哼道。
“那你倒是拿出来啊。”罗老太太把手又往林清微面前伸了伸,就差伸到林清微脸上了都。
好在林清微缩着下巴,往后躲了一下,“罗大娘,咱用不着这么急吧,合同还没签呢。”
一旁的许修竹难得见林清微被对付的,委屈巴巴模样,嘴角轻扯,并没有上前插手。
最后,林清微在罗老太太几次三番,说她拿不出房租钱的激怒下,签下了一年的租期。
看着租赁合同上,写的每月租金100元,可比街上任何店铺都要便宜最少20元,林清微心下揣揣,偷偷扫了罗老太太一眼。
这个价钱是罗老太太写的,林清微就怕罗老太太以后去街上打听,发现她钱写少了,还不得又拿着扫把去店里跟她闹。
那生意可没法做。
暗自摇了摇头后,林清微拿起桌上的笔,就要把租金改成别的店铺差不多的价。
奈何,她才刚弯下腰准备改,桌上的合同,一下子就被罗老太太抽走了。
“这都签好了,你还拿笔做什么。”
林清微
抿了抿有些干涩的下唇,好脾气的解释道:“罗大娘,你这租金写的有点低了,我也不占你便宜,咱就把价钱提到跟隔壁几家店面,差不多就行。”
老太太听了这话,深深的看了林清微一眼,语气一如既往的凶道:“不用改,我为啥要跟别人一样,说了一百就一百,快拿钱来。”
“又不会少了你的。”
林清微小声嘀咕一声,不过,她身上还真没带这么多钱,就连一百块她都没有。
毕竟街上小偷耙子不知道有多少,她每次取钱都是取几张大团结用。
手里没钱,气势就弱了几分,林清微尬笑着,商量道:“罗大娘,要不我带您一起去取,然后把这一年的房租都付了。”
但罗老太太却并不想去,皱着眉头,把前街靠左边的商铺钥匙扔给了她,说道:“那你哪天过来,再把钱给我就行,但你可别一次性都把钱给我,我一个老婆子又不知道怎么存钱。
以后每个月,我都会去找你拿。”
“哦,好好…”林清微拿着到手的商铺钥匙,大脑顿时有些发懵。
这天大的馅饼,咋就砸到她头上了。
哪有人这样收租金的啊。
不过,罗老太太确实跟别人不一样,一看就知道不差钱。
几十块的租金,说少就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