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锤定音。
这场比试,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
或许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又或许是崔志晖丢不起不敢接受挑战这个脸。
这场挑战,他应下了。
稍微冷静下来,他不屑且自信:“我们应战,规则你定。”
卫骁唇角扯起一个高高的弧度:“不用麻烦,各选一百人对垒。”
崔志晖终于肯将目光施舍给俞皎,但也只是轻轻瞟过:“你们有鼓手,本将军也要选一名击鼓的人。”
卫骁颔首:“请便。”
不过一盏茶时间,双方各自择选了一百名士兵。
双方让出足够大的空地,两百名士兵就这样握着训练用的木质兵器,蓄势待发。
很显然,他们都带着必胜的决心,谁也不愿意成为手下败将。
但比起崔志晖那方的从容与自信,被选出来的白家军,眼底溢满的是愤怒的火焰。
俞皎正要击鼓,崔志晖却指着白家军那方的其中一人,眉头紧皱:“他牙齿已经掉光了吧?让一个老弱上场,你是看不起本将军的人,还是觉得这样输起来才不至于太难看?”
卫骁掷地有声:“他不是老弱,他是白家军的一名战士!”
崔志晖还想说什么,俞皎已将鼓槌敲下:“将士们,用实力告诉崔将军,你们是势不可挡的白家军,不是乌合之众!”
话音落下,鼓声与将士们的怒喊交织在一起。
霎时间,木刃相接,这场比试正式开始。
俞皎用鼓声指挥众战士,但对方显然
知晓了她的意图,击鼓扰乱她的节奏。
刚开始,因为鼓声不对,白家军有稍许的慌乱。
然而俞皎很快便反应过来,她扔掉鼓槌,大喊:“列阵!”
一段时间的训练,早已令将士们生出默契,此时俞皎命令一下,他们很快便进入战斗状态。
一百人的阵型,列阵的将士有老弱,有残疾,看起来只要稍微出手,便可让他们溃不成军。
但令崔志晖那方的战士始料未及的是,这看起来轻而易举击溃的防御,却是如此棘手。
举盾的、持矛的、使弩的、用剑的……
仅仅一百人,却出现了如此多的武器。
当崔志晖的人以为找到弱点,迅速发起进攻时,对方阵型一变,立即由防御转为攻击。
攻防巧妙结合,不但令崔志晖的人没有任何可乘之机,反而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霎时间,整个校练场泥泞飞溅,喊声震天。
一百名百里挑一的精兵,对这一百名随意挑出的老弱,竟束手无策,不到半个时辰,便全都败下阵来,躺在地上痛苦哀嚎。
而白家军的阵型,却从未乱过,一次破防都未出现。
“胜了!”
“我们胜了!”
“我们不是乌合之众!”
白家军的队伍,爆发出阵阵洪亮的欢呼。
这一场比试,无疑给几乎被训练压垮的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此时此刻,他们再也不会质疑这个阵法,更不会产生训练无用的错觉。
因为这个阵法的威力,在今日便得
到了切切实实的验证。
看到这一幕,不仅崔志晖与手下震惊了。
就连俞皎也吃惊不已——她一直以为那日明微放水,才在阵型面前无计可施,却不曾想这个布阵之法,竟然如此厉害。
卫骁站到崔志晖身边,看向欢呼雀跃的众将士,唇角高高挑起:“崔将军,这是白姑娘亲自设计的阵法。”
“训练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有如此成效,她的确比这世间很多男儿都要杰出,这股力量,便是我等心悦诚服的理由。”
俞皎也走了过来,脸上不无自豪的神色:“崔将军,愿赌服输,从明日起,你的人需要参与白家军的训练。”
崔志晖的面色难看到极致。
他目光逡巡在满地打滚的手下身上,虽然面无表情,但那双目却缓缓布满红血丝。
那样的眼神,像是震惊过后屈/辱到极致,与身后列阵的几千精兵所展露出的颓丧,把输家的姿态彰显得淋漓尽致。
卫骁看懂他的羞愤,却乐于给他火上浇油:“七少夫人,我认为今日便可参加训练,不必等到明日。”
俞皎似笑非笑地睨了崔志晖一眼:“给崔将军一些准备的时间,毕竟输的滋味不好受,他需要缓一缓。”
卫骁不再言语,握起一旁竖立的战戟,走向热血沸腾的白家军队伍。
崔志晖握拳,冷冽的目光攥紧俞皎:“七少夫人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若是七公子泉下有知,必定会为七少夫人感到自豪
。”
俞皎姣好昳丽的面庞上缓缓绽出一抹笑意,那笑容由衷而发,纯粹得好比湛蓝如洗的碧空。
“他会的。”
一声回答,蕴含无尽自信的神采,熠熠生辉,夺目照人。
崔志晖若有所思,半响过后,他冷笑着转身离去。
俞皎不再搭理他,这种人就是欠收拾,不打一顿都找不着北了。
她很快收回目光,走向大鼓。
在鼓舞士气这方便,她不如白明微与小传义,于是她并没有趁热打铁,站在高台上说一些激励人心的话。
只见她走到大鼓面前,捡起地上的鼓槌,扬手击鼓。
沉闷的鼓声再次响彻冬日的原野,每一声都铿锵有力,每一个节点,都敲击在将士们的心头。
带着鼓励,带着自豪,带着愉悦……最后都归于振奋人心的旋律。
……
晚间。
俞皎吃过晚饭后,简单换了身衣裳,便踏着积水找到白璟。
寒风凛冽,刮得人彻骨生疼。
俞皎刚窍门进去,崔氏便递来一只手炉:“七弟妹,天儿太冷了,来火边说。”
俞皎解下披风,就着火盆坐下。
崔氏又捧来一杯热茶:“来,喝点热水暖暖身。”
俞皎把手炉放于两腿之上,双手握着杯子喝了几口热茶,这才道明来意:
“五哥,今日崔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