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丰业捧着鹿血酒,在承明殿见了元贞帝。
他毕恭毕敬地行礼,而后把鹿血酒呈到元贞帝面前:“陛下,老臣新得一秘方,鹿血药酒,陛下喝了保准龙精虎猛,年轻十岁。”
这番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少不得要被元贞帝掌嘴。
但从秦丰业的嘴里说出来,元贞帝却大为感动。
他看向秦丰业的眼神都带了笑意:“知朕者,爱卿也。李美人年轻水嫩,朕还真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这鹿血酒要是能让朕如鱼得水,朕必定重赏。”
秦丰业的言辞恳切:“为陛下分忧解难,是老臣的荣幸。”
元贞帝哈哈大笑:“朕就喜欢你这点。”
秦丰业连忙拱手:“多谢陛下厚爱。”
元贞帝又笑了笑,随即就变了脸色。
秦丰业连忙殷勤询问:“陛下,何事烦扰?”
元贞帝身子向后倚靠,明显不悦:“适才传来消息,说小九把户部郎中周岐阳给抓了。”
秦丰业的表情分外耐人寻味:“此事臣也刚听说,不过臣却不知晓,九殿下怎么忽然抓了周郎中。”
元贞帝冷哼一声:“这小子,朕让他结案,他像是得了尚方宝剑,行事作风颇为厉害,朕的四品官员他说抓就抓。”
秦丰业听得出这并非褒奖,而是已经怒了。
于是他火上浇油:“陛下,九殿下还年轻,行事浮躁些也是正常的。再者他前不久刚以钦差身份处理江北大小事务,算是尝到了权力的甜头。”
“如今陛下又对九殿下委以重任,他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行事自然不够内敛。陛下若是觉得不妥,尽可及时叫停便是。这天下大事,还不是陛下一言九鼎?”
元贞帝闻言,当即就怒火中烧:“依朕看,小九的心大了,今日他敢随意动朕的官员,明日他就敢取而代之!”
元贞帝连忙跪下:“陛下息怒!”
再多的话,他没有说。
而挑唆也点到为止。
元贞帝越想越气,愈发的怒不可遏。
他低喝一声:“来人!传令九皇子刘尧,令其将周岐山……”
秦丰业垂下的脑袋,唇角尚未高高挑起,便有内侍匆匆来报:“陛下,李美人不好了!”
元贞帝一听,顿时慌了神,话都没有说完,便提起衣摆快步离开承明殿。
秦丰业脸上的得意,也化作惋惜。
在元贞帝离开后,他也离开了承明殿。
看来陛下也不知道九殿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得另想办法才是。
另一边,元贞帝风风火火地来到蒹葭的宫里,大冷的天儿,额上跑出了薄汗。
“爱妃,爱妃……”
刚跨进门槛,他便焦急地呼唤。
蒹葭正坐在被堆上,尚未来得及起身,他便一个箭步地冲了过来,握住蒹葭的手:“爱妃,你怎么了?”
蒹葭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捏住袖子,轻轻为他拭汗:“泓郎,你瞧你,满头都是汗。”
元贞帝握住她擦汗的手:“听闻爱妃不适,朕忧心如焚,所以走得急了
些。”
蒹葭美眸流转,随即露出感动的神情,便是那眼眶,也微微红了起来:“不过是忽然昏过去罢了,臣妾没事,让陛下担忧了,是臣妾的不是。”
一旁的晋怀公主开腔:“娘娘,哪里就没事了?这些日子您日夜在佛前祝祷还愿,疲劳过度昏了过去。还好昏倒时没有磕了碰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元贞帝拧眉:“什么祝祷还愿?”
晋怀公主想开口,却被蒹葭打断:“陛下,臣妾无碍,还请陛下别担心。”
元贞帝看向晋怀公主,用了好半天,才想起晋怀公主的封号:“晋怀,你来告诉朕,什么祝祷还愿?为谁祝祷?又是为什么还愿?”
晋怀公主福了福身,娓娓道来:“回父皇,自江北天灾后,李娘娘就吃斋念佛,向上苍祈愿江北百姓能顺利度过灾厄。”
“后来江北事了,李娘娘便更加虔诚地在佛前还愿;紧接着又传出天降祥瑞这等喜事。”
“李娘娘愈发觉得是神佛保佑,所以每日烧香改成日夜祝祷,希望东陵繁荣昌盛,父皇千秋万代。”
晋怀公主的一番话,每一个字都说进了元贞帝心里。
他看向蒹葭,眼中的怜爱更是溢出来:“爱妃为朕如此,朕实在……”
话未说完,他把蒹葭拥入怀中。
晋怀公主连忙招呼左右,一同退了下去。
蒹葭靠在元贞帝的臂弯,小小的脑袋,软软的身躯,还有那美丽的面庞,朱唇轻启时,声
音也如黄莺出谷般动听:
“蒹葭一介小小女子,如浮萍柳絮般无根无依,孤零零一人,直到遇见泓郎,才有了依靠。”
“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