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丰业使了个眼色,立即有内侍走过来。
他吩咐:“处理干净些,口也要封死了,可别有只言片语传出去。”
内侍手脚麻利地处理,只消片刻,屋里连半点血腥都不见。
刘昱阴沉着脸看着这一幕,直到屋内没有闲杂人,他这才阴阳怪气地开口:“外祖父连本宫身边的人都能差使了。”
秦丰业没有理会刘昱的意有所指,而是直言不讳地开口:“别怪自己不如人,殿下您的确比别人差远了。”
刘昱正要发怒,却被秦丰业抢在了前头:“怎么?不服气?殿下知道倘若方才的事情传出去,究竟会有怎样的后果么?”
“人家会说,殿下您德不配位!外人也只看到,九殿下在江北劳心劳力地救助百姓,而殿下您却在这里戕害无辜!”
“到时候谁更适合做储君?是殿下您说的算么?小不忍则乱大谋!一点事都忍不了,能成什么事?!”
刘昱怒火中烧,口不择言:“本宫已经忍了这么多年!怎么还叫本宫忍!再这么忍下去,这储位早晚要易主!父皇的身子还那么硬朗,本宫什么时候才能荣登大宝?!”
“砰!”秦丰业一脚踹翻了椅子,而后就那么看着刘昱。
直到刘昱气急败坏地扔下剑,又拉了拉大氅,坐回椅子上,他才收回目光,捡起地上的剑收好,挂回柱子上。
他走到刘昱面前:“看来殿下冷静下来了。”
刘昱目光冷然:“外祖父这个时候上门,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秦丰业唇角挑起:“老臣猜想殿下心情不好,所以来宽慰殿下。”
刘昱冷笑:“既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外祖父就回吧,省得耽搁您日理万机。”
秦丰业依旧没有理会刘昱的冷嘲热讽,只是道:“既然殿下那么眼红九殿下负责的那件案子,老臣就去求陛下,请他把这案子交给殿下处理,如何?”
刘昱不以为然:“外祖父有这份心,怎么不早早就去办?现在去和九弟抢,有什么意思?”
秦丰业道:“看来殿下也知晓这并不是一份好差事,否则殿下又岂会在乎,九殿下能办这件大案子。”
刘昱已显不耐:“外祖父有话不若直说,咱们祖孙俩,有必要绕弯子么?”
秦丰业道:“老臣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与殿下商量,只要殿下您不要节外生枝,那就万事大吉。”
刘昱身子往后一靠:“难道外祖父不准备告诉本宫,为什么您要向父皇谏言,将贪腐一案交给九弟?”
“外祖父,你究竟在瞒着本宫做什么事?既然你想让本宫配合,那至少让本宫有个知情权,以免本宫不小心坏了您的事,对吧?”
“再者,外祖父现在做事情都避着本宫了,莫非外祖父已经和本宫离了心,想要另谋高就?”
秦丰业深吸一口气:“殿下可真会说笑,老臣食君之禄为君分忧。”
顿了顿,他继续道:“殿下可知晓,朝中牵涉进江北贪腐案的,都是些什么人?”
刘昱道:“不就是外祖父养的狗腿子么?”
秦丰业又深吸几口气,才克制住满肚子涌动不休的怒火:“是他们没用,事情做得不不净,死了也是他们自找的。”
“不过终究是老臣养的狗,死了也要有几分价值,要是他们真的被九殿下法办,那他们的亲属家眷、兄弟姐妹以及好友,会把谁恨之入骨呢?”
“而那些旁观的臣民,又会觉得谁心狠手辣呢?当然不会是老臣,不会是殿下,也不会是陛下。”
刘昱轻笑:“外祖父借九弟的手帮你清理门户,只怕会得不偿失。”
秦丰业含笑:“老臣从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正好可以趁这次机会,换一批更聪明的上去,有的是人拿黄金万两来求老臣重用他们。”
刘昱看到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由得疑惑:“莫非,外祖父有什么万全之策?”
秦丰业摸了摸眉毛:“殿下想说的是我们有白明微的这块绊脚石,老臣的计划可能不易实现吧?”
刘昱笑了:“难道不是么?从她白明微崛起那一日起,斗心眼、比计谋、讲策略,我们赢过么,哪怕就一次?”
“外祖父想要换人,也得看白明微允不允,也得看九弟允不允。就算韦家比不得秦家,可韦贵妃那母狗,可不是省油的灯。”
秦丰业神秘一笑:“他们准不准,允不允,与老臣的计划无关。因为他们很快就会手忙脚乱,自顾不暇了。”
刘昱饶有兴趣:“外祖父想要动韦家?”
秦丰业冷笑连连:“韦家?那群孬种老臣从来没有放在眼里。”
刘昱似笑非笑:“不知是何等人物,能让九弟和白明微那女人手忙脚乱,自顾不暇?”
秦丰业幽幽道出一个名字:“沈自安。”
刘昱会意,随即挑了挑眉:“他?那可是户部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