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又谈了一会儿,才各自靠在火堆边歇下。
翌日天还没亮,白璟便早早起来添柴,把火堆烧得高高的,又用竹筒煮了水,这才将白明微和白瑜唤醒。
“五哥?这么早?”
白明微倏然睁眼,火光映着白璟疲惫的面庞落入她的眸底。
她的身体霎时放松,睡眼惺忪地问了一句。
白璟把烧热的水递给她:“先喝点热水,吃些烤熟的饼再赶路。”
白明微接过水,又拿起一根叉着烤饼的树枝,笑着向白璟道谢:“多谢五哥。”
白瑜打了个哈欠:“五哥,你这也起得太早了,看天色不过辰时,冬日夜长,得有一会儿才天亮呢。”
白璟道:“等我们吃完,天就微微亮了,那会儿赶路正好。”
白瑜没说什么,用热水漱口过后,就着热水把那干得咯喉咙的干粮咽下去。
他知晓五哥为什么起得这样早——
明微为了他们的安全,所以选择与他们同行。
五哥也是怕耽搁明微的行程,所以才会早早就起来准备。
这不动声色的关心,他懂的。
当东方的天际射出第一缕晨曦时,白明微翻身上马,扬鞭绝尘,率领队伍朝着玉京城的方向赶去。
比他们一行人更早抵达玉京城的,是承天观的预言,以及江北出现祥瑞的加急折子。
这日早晨,朝会才刚开始不久,承天观的信直达天听。
当元贞帝看完信件后,猛然把信件往御案上一拍,哈哈大笑起来。
他龙颜大
悦,笑得十分畅快。
文武百官不明所以,秦丰业当先跳出来:“陛下,何事令您如此欣喜?可否说出来与臣等分享?”
元贞帝这才止住笑声,朗声开口:“昨日天朗气清,星亮月明,朕当时就觉得天景甚好。”
“不曾想承天观来信,提及星象变化,有祥瑞之兆。而那祥瑞指示北方。”
秦丰业做思考状,旋即小心翼翼猜想:“北方?北方范围可大了,有北边要塞,也有江北……”
说到此处,他眼睛一亮,仿佛恍然大悟:“老臣斗胆,此祥瑞恐怕指向江北。”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定然是陛下的爱民之心感天动地,上天才会降下祥瑞。”
话音落下,他双膝跪地。
藏在阴影里的神色,并不如适才那般欣喜若狂,透着阴森可怕的冷意。
很显然,他已经大概能猜到,这“祥瑞”于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装模作样一番,也只是为了哄元贞帝高兴。
随着他下跪,文武百官齐刷刷跪了下来。
“天佑东陵,天佑陛下,吾皇万岁。”
元贞帝更是欣喜,正要说什么,江北的急报便直接送了上来。
送行的差使身披红绸,那是喜事的象征。
宫里各个关卡的侍卫见了,不敢有半点耽搁,以最快的速度把信呈到元贞帝面前。
递信内侍的声音尖锐而高亢:“陛下,江北急报,是喜报!”
元贞帝看向秦丰业,眼底透着愉悦:“秦爱卿,你这张嘴
,真灵!”
秦丰业拱手:“多谢陛下夸赞,您何不快些拆信,与臣等分享这一喜讯?”
元贞帝收回目光,笑容满面地把信拆开。
他握着信,目光仿佛粘在了信上。
他双目之中,兴奋和愉悦的情绪涌动不休,激动得浑身发抖,连声音都在打着颤:“江北急报,上天于陵春贡田降下祥瑞!”
刚起身的满朝文武,再度齐刷刷下跪:“天佑东陵,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贞帝笑得合不拢嘴,他许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
要知道他最在意的就是名声,江北天灾,他唯恐有人说那是上天降下的天罚,为此担忧得夜不能寐。
如今江北出现祥瑞,证明了上天对他这个皇帝十分满意,他岂能不高兴?
又是秦丰业跳了出来:“陛下,究竟是何等祥瑞,老臣真的很好奇。您快告诉臣等,可别卖关子了。”
此时不管他心底怎么想,但是他都不会表现出来。
因为他绝对不会与元贞帝唱反调,更不会在皇帝龙颜大悦的时候扫兴。
这样的配合,使得元贞帝更加高兴,连带看他都顺眼了不少。
但听元贞帝朗声向朝臣宣布这个喜讯:
“那日江北官员为在江北的救灾任务之中牺牲的所有人送葬,送葬队伍看见陵春贡田天降金光伴紫烟,逡巡不散,于是便禀报张敬坤。”
“张爱卿不敢耽搁,立即领着一群官吏前去确认,果然看到贡田金光闪闪,如同一片金沙洒
落。”
“他们走近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