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蕊娴一脸冷漠地看着范忠谦,眼底闪过愤恨交加的情绪,但都稍纵即逝。
“外祖父,小心。”
她扶着老人,缓缓下跪:“拜见九殿下。”
刘尧淡声开口:“起来吧。给丁老赐座。”
一把椅子被提了上来,范蕊娴扶着老人坐下。
被刘尧叫做丁老的人,正是范蕊娴生母的父亲。
他坐着,眼眶微红,没有言语。
范蕊娴冲唐峻施了个礼:“多谢你为我娘亲说话,也多谢你宁愿死也要保全她最后的名声。”
唐峻垂下头,无地自容。
范蕊娴继续开口:“但是,娘亲她是一个是非分明的人。倘若她知晓有人为了保全她的名声,而使得大奸大恶之人逍遥法外,那么她在九泉之下,一定不安。”
“只有让一切真相大白于天下,才能告慰她的在天之灵,才能……”范蕊娴哽了哽,“才能让她大仇得报,不至于永世含冤。”
唐峻双唇颤抖:“我竟又错了吗?”
多年前,他袖手旁观,怪自己没有本事,所以救不了那可怜人。
多年后,他一厢情愿地保护那人的名声,却没有考虑到,比起名声,或许那可怜人更在意的是她的冤屈被人知晓,害她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范蕊娴慢慢开口:“一切都来得及,还来得及。”
说完,范蕊娴再度双膝跪地:“九殿下,臣女有内情要诉。”
旁听的百姓一片哗然。
“又有转折?”
“此事真的是一波三折,究竟是怎
么回事啊?”
“那不是嫁出去的范家三姑娘吗?她是来帮助父亲的,还是来大义灭亲的?”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且看着吧!我倒是觉得,真相很快就浮出水面。”
“……”
一片议论声中,白明微再度与刘尧眼神交汇。
刘尧微微颔首,而后开口:“范氏,你且说来。”
范忠谦恶狠狠地盯着范蕊娴:“你身体不好,快下去!”
说罢,他又连忙表示:“九殿下,小女因为夫家所有人都葬身于这次天灾之中,受到的刺激太大,脑子有些不清醒,还请您见谅。”
“那我脑子应该还是清醒的吧?!”始终沉默不语的丁老开口了。
范忠谦双眼一眯,正要反唇相讥。
刘尧低喝一声:“范忠谦!范蕊娴脑子是否清醒,自有本王判断,你百般阻挠,意欲何为?!倘若再影响公堂秩序,本王必定严惩不贷!”
话音落下,左右差役用杖棍击打地面,发出有秩序的声响。
刘尧不再理会范忠谦,他看向范蕊娴与丁老:“二位有话尽管说来。”
范蕊娴认认真真地磕三个响头:“臣女来此,是为了证实父亲方才的那番话,全是谎言。”
此言一出,犹如冷水溅入油锅。
外边再度哗然。
“果然有反转,不知这范家三姑娘,能爆出她爹的什么秘辛?”
“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这范知州坏事做尽,落到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活该!”
“……”
范蕊娴
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已然哽咽。
她噙着泪花,一字一句:“我娘亲与唐峻并无私情,也无旧情,两人只是认识而已。”
“后来我娘亲深陷泥淖,唐峻心生怜悯,多次救我娘亲于危难之中。而并非父亲方才所言,对我娘亲有什么爱慕之情。”
范忠谦连忙打断范蕊娴:“胡扯!大人的事,你懂什么?唐峻终身未娶,就是最好的证明。”
“蕊娴,我是你的父亲啊!生你养你的父亲,你怎么能帮着外人,来攀咬自己的父亲?”
“你娘亲就是这么教你的?都怪为父对你疏于管教,纵出你这么个白眼狼!”
“住口!”范蕊娴声音尖利,“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把罪过栽到娘亲头上!”
“我再不是,也有父亲和母亲,要是我教养不好,也是父亲母亲的错!我娘亲只是一个妾室,关她什么事?”
刘尧呵斥:“范忠谦!这是本王给你的最后一次警告,你再多言,休怪本王无情!”
范蕊娴收回目光,再度开口:“身为儿女,本不该置喙长辈的私事,然而当初我生母冤死于亲人之手,今日我生母又遭污蔑,我实在无法坐视不管,所以恳请殿下听我说完之后,再罚我忤逆不孝之罪。”
刘尧颔首:“你且说。”
范蕊娴哽了哽,几度无法言语。
但最后,她还是咬着牙,把娘亲的委屈公之于众:“当初我娘堕/落为妾,并非因为什么情谊爱慕。”
“
而是因为,我的父亲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