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认真真地为白惟墉梳发穿衣。
那稀疏的白发,比之以往愈发少了。
她只好抽去那别在头上会晃晃荡荡的簪子,给老爷子把帽子戴上。
被她这么一收拾,老爷子精神了许多。
而就在这时,五公子白璟,领着妹妹与三嫂,一同前来请安。
“祖父,三嫂和六妹来了。”
白惟墉忙道:“快叫她们进来。”
白琇莹与高氏对视一眼,随后走了进去。
白惟墉正靠在被堆上,面容慈蔼地看着她们。
两人不约而同跪下:“孙媳/孙儿归家,给祖父请安。”
白惟墉笑得合不拢嘴,可见他很高兴。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抹惋惜与心疼:“柔丫头,你……你可是想清楚了?”
高氏当然听得懂祖父话中的意思。
祖父眼底的心疼,也是关心她没有选择再嫁,反而选择继续为夫守节。
她忙表示:“回祖父,孙媳心意已决。此行孙媳想明白了许多事,也明白了女子存在于世的意义,并不仅仅局限于相夫教子。”
“三郎如若健在,我必心甘情愿居于宅中,以他为天,侍奉他一辈子。然而现下三郎先一步走了,这世上再好的男儿,也终究不是他。”
“既然这世上已经没
有一个人能像三郎一样,那孙媳便不再耽于这些困住千千万万女子的条条框框,勇敢去寻找人生的另一种意义。”
“或许孙媳将来不比大姑娘厉害,也不能像大姑娘那样能够建功立业,但孙媳会尽己所能,找到自己人生的价值。”
“而孙媳知晓,能够容纳孙媳这颗‘叛逆’之心的地方,能够理解孙媳这不切实际之想法的地方,普天之下只有白府,所以孙媳恳请祖父,让孙媳继续在这个家待下去。”
白惟墉闻言,急忙开口:“你这傻孩子,这里本就是你的家,是否要待下去、待多久,都是你的自由啊!”
“只要你待得舒适,且这个家能叫你感到安心,祖父只会高兴,哪有不应的道理?”
高氏抬眸,不由得红了眼眶:“祖父对孙媳的好,孙媳感念于心。”
白惟墉道:“傻孩子,你别怪祖父就好。”
高氏不住摇头:“祖父指的是那封放妻书么?孙媳从那封放妻书里,只感受到祖父为孙媳计深远的苦心,孙媳不会有任何责怪之意。”
白惟墉笑呵呵地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