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卢卡斯的惊讶,格里斯十九世并不意外,他继续讲述道:“我之所以会加入军队是因为我实在受不了周围那些棱克人的羞辱,虽然在军队里歧视依然存在,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以实力划分地位,只要我足够强大,获得足够的军功,就能让那些棱克人乖乖闭上嘴巴。”
“虽然鼠人注定无法成为最优秀的战士,但是鼠人生来就是最优秀的斥候!经过一轮又一轮的考核,我从无数棱克人里脱颖而出,成功进入帝国最强大的军团之一的大地獠牙军团!并成为了军团斥候队的一员。”
“我不像你那么聪明,甚至有些固执,你祖父在世的时候就经常骂我笨,我也知道自己无法找到弥补天赋缺陷的办法,所以我只能寻找适合我自己的方法,那就是不断变强,只要变得越强,能够让我产生恐惧的事物就会变得越少!于是我不断的向军队中的强者学习,不断的磨炼自己的武技,我的力量也在不断的变强,终于,在两年后,我成功晋升为斥候队的队长,也是大地獠牙军团有史以来晋升最快斥候队长!”
说到这里,格里斯十九世也完全卸下了平日里的伪装,全身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他面色沉着,一双眼睛散发着慑人的精光。
卢卡斯也听得很激动,父王说的没错,鼠人的危险感应只有在处于危险状态时才会触发,而随着实力的提升,危险感应触发的阈值就会越来越高,原本害怕的事物,也会变得不再害怕,如果敌人根本无法对自己造成威胁,那么危险感应就不会触发。
就像面对之前的龙鹫,比龙鹫弱小的卢卡斯就会触发危险感应,只要被龙鹫锁定,他就无法战斗,而比龙鹫强的格里斯十九世就可以。
格里斯十九世的理论也是卢卡斯一直在做的事,他在寂静森林里历练,不断磨练自己的技能,想让自己变强,可惜收效甚微,就本身实力而言,他现在依旧没法与一个普通棱克人正面战斗。
他一度失去抛弃了这个想法,但格里斯十九世却让他重新看到了希望。
龙鹫是血色荒原上的顶级掠食者,也就是说,他父王拥有称霸整个血色荒原的实力!
卢卡斯不禁心想:“如果能够像父王一样变强,那么自己也能战胜更强的敌人!”
可这样一想,卢卡斯更加疑惑,为什么他父王从来不训练他们?
哪怕卢修斯和卢伊斯只学到父王百分之一的本事,也不至于一个被农场主抓去,一个只能躲在地洞里吃蚯蚓虫子。
啪!
王座的扶手在格里斯十九世的手掌中被捏成粉碎,吓了卢卡斯一跳,他面带疑惑的看向格里斯十九世,格里斯十九世的眼神变换不定,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悔恨与内疚。
“我原本决定将这个秘密埋藏在心底一辈子也不说出来,但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模样,我知道我必须说出来警醒你。”
格里斯十九世捂住额头,看起来很痛苦,他停顿了片刻,闭上双眼陷入回忆。
“那是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斥候小队奉命去侦查一处叛军的隐藏之地,类似的事,我们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回,如往常一样,我们很轻松的就干掉了放哨的叛军,通过层层关卡,深入叛军腹地,叛军的一举一动尽在我们掌握中,可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说到这里格里斯十九世瞳孔放大,一股恐惧的情绪涌上心头,卢卡斯甚至能明显看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一个怪物,一个难以形容的怪物出现在了我们的前方,它的身体像是用各种野兽组合而成,怪长着无数只眼睛,异而扭曲,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物,它诡异,强大,全身弥漫着死亡的气息,我的危险感应触发了,你应该很清楚那种感觉,恐惧,难以自制的恐惧迅速将我操控,我忍不住迈开双腿拼命逃跑,我听见我的队友在黑暗中惨叫,他们呼喊我的名字,他们祈求我的救援,我吓得不敢回头,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到黎明,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远离那处营地……最终靠着危险感应,我躲过了一劫,但是我的队友一个都没有回来。”
“莱特,我最信任的兄弟,他的孩子才刚刚满月,格利尔,一个刚刚成为正式队员的孩子,他是如此的具有天赋,如此的敬重我……我辜负了他们,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依旧忘不了那个夜晚,我时常从睡梦中惊醒,耳边回荡的全是他们呼喊……我时常会想,如果我不是队长的话,他们或许就能在另一个队长的指挥下幸存下来,而不是在绝望中被我抛弃……”
格里斯十九世大声咆哮,卢卡斯还是第一次见到父王这般模样,父王身上表现出来的无力感就像是在大雪纷飞的冬季,被遗弃在荒野的婴儿,无论如何哭喊都看不到希望。
“父王,这不怪您……”卢卡斯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好说道,“危险感应带来的恐惧是我们无法克制的。”
“这个道理我当然知道,每一只鼠人都知道,但我依旧无法原谅自己。”
格里斯十九世表情非常痛苦,但他依旧咬着牙继续说道:“不过我也知道我的身上肩负着怎样的责任,和整个鼠人族群的安危比起来,我个人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我注定会成为伊蒂尔城的王,我必须带领鼠人们走出血色荒原,回到祖地,而不是被一次失败击垮!”
“那次事件之后,我选择了退伍,回到伊蒂尔城,靠着从大地獠牙中学到的本事,我很快建立了一支鼠人军队,我训练他们,让他们成为战士,我带领他们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崭露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