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鼠人守卫身后,卢卡斯穿梭于熟悉的地道中,片刻后来到一处大厅。
和刚才的溶洞不同,这座大厅有明显的开凿痕迹,里面的空间虽然不算宽阔,但对于鼠人矮小的身躯来说,容下二三十个都绰绰有余。
大厅四周都镶嵌着荧光石,墙壁下的角落里种植着伊蒂尔的特产——微光蘑。
二者都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让这里看起来比外面还要明亮一些。
在大厅正中央还有一张长桌,左右各两排椅子,最上方是一座高背王座,这些长桌,椅子,王座都是由石头雕砌而成的,看起来非常粗糙。
王座背后的墙壁上雕刻着一副石雕,那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里面花鸟鱼虫,高山流水,栩栩如生,这大概是整个伊蒂尔城里最精美的东西了。
在过去,卢卡斯一直不明白,他的祖父为什么要弄这么一个华而不实的东西,这完全不符合鼠人实用主义的天性,而经过这次历练,他似乎明白了一些。
此时王座上正坐着一名中年鼠人,和别的鼠人不同,这只鼠人非常强壮,胳膊比卢卡斯的大腿还粗,哪怕坐在王座上,也跟卢卡斯差不多高,他头戴金色王冠,穿着伊蒂尔城里仅有的华丽衣袍,手里拿着一根镶嵌着宝石的权杖。
这名鼠人正是伊蒂尔城的现任统治者——格里斯十九世。
明明看起来很魁梧,但不知为何,卢卡斯却从格里斯十九世身上看不到一丁点儿作为王者的气势,跟外面平民鼠人好似没什么区别。
“父王……”
卢卡斯朝着格里斯十九世恭敬行了一礼,不管怎么说,面前的这名鼠人都是他的父亲。
就在卢卡斯行礼时,另一侧的地洞里又走出两名年轻的鼠人,这两名鼠人和卢卡斯的面相有些相似,他们所穿着的服饰虽然比不上格里斯十九世,但也比外面的那些鼠人干净整洁许多,而这两名鼠人正是伊蒂尔城的大王子卢修斯和二王子卢伊斯。
在鼠人王国有一项不成文的传统,贵族后裔,同一辈的都会取相似的名字,只改中间一个读音,卢卡斯几兄弟的名字便是这般来的,以至于许多鼠人都会将几兄弟的名字搞混淆。
“你历练的怎么样?都去了哪些地方?说给我听听。”格里斯十九世饶有兴趣的看向卢卡斯。
可还不等卢卡斯回答,大王子卢修斯便阴阳怪气的说道:“父王,我看他该不会和卢修斯一样在某个地方躲了一年吧?”
二王子卢伊斯一听大王子卢修斯揶揄自己,他立马不甘示弱的反击道:“总好过某个家伙瞎跑,被奴隶猎人抓住卖到农场里做了一年的农奴好吧!”
“谁做农奴了?我那是好心给棱克人帮忙!”卢修斯连忙解释道。
“照你这么说,那我在地洞里生活也是为了考验自己的耐性呢!”
卢伊斯也决不承认自己是因为卢伊斯被抓去做农奴的经历而被吓得躲了起来。
两只鼠人你一句我一句争吵不休,下方的卢卡斯勾起嘴角,好似在看一出好戏。
自己这两个活宝哥哥的经历他当然知道,大哥卢修斯一出血色荒原就被奴隶猎人抓住,然后卖到了西南边境的一处农场里,父王派人寻了整整一年,又花了一大笔钱才将他赎回来,照这么说,这么说来,他也确实帮了大忙,不但免费劳作了一年,临走时还送了农场主一份大礼。
二哥卢伊斯更蠢,因为前者历练的遭遇,导致卢伊斯不敢再瞎跑,于是便躲在血色荒原边缘,挖了一处地洞藏了起来,白天躲着,到了夜晚才敢出来觅食,有时候实在饿慌了,便掏地下的蚯蚓和草根吃。
他当然不知道,要不是父王时不时派人在他的洞口扔几只断了腿的跳跳兔,瞎了眼的隐鼠,拔了毒牙的红斑蛇,他根本活不过一年,他还天真的以为是大地母神显灵了呢。卢卡斯也不得不承认,能在一个洞穴里蹲一年,这耐心简直没谁了。
“行了,你们俩别吵了!”格里斯十九世连忙压了压手让二人打住,“现在是听卢卡斯讲,而不是听你们互相挤兑。”
两位王子终于闭上了嘴巴,但那双小小的眼珠子依旧相互瞪着对方,格里斯十九世也很无奈,只能看向卢卡斯,接着问道:“你来说说,这一年你都做了什么?”
一听要自己讲故事,卢卡斯立马便来了兴趣,只见他挨个儿掏出自己的战利品摆在桌上,然后说道:“我这一年可是去过不少地方呢,我往东走,途径七个王国和地区,一直到神佑之地最东边的寂静森林!”
“我去过甲人的炉火堡,也到过地精的机关城,在森林之子的生命泉水里泡过澡,也在焦人的火燎原上烧过烤,我刨过坟,杀过人,猎过最凶的野兽,也喝过最烈的酒,我经历的事,就是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卢卡斯侃侃而谈,国王格里斯十九世沉默不语,两个王子都听得目瞪口呆,卢卡斯这历练的丰富程度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然而后面还有更劲爆的。
只听卢卡斯娓娓道来:“愚蠢的甲人想强迫我为他们寻找矿脉,我故意挖塌了他们的矿洞,偷走了他们祖传的锻造秘诀,甲人愤怒的嚎叫声震得熔岩都开始翻滚。狡诈的地精想拿我做试验,我引爆了他们新发明的一种武器,‘轰隆’一声巨响,炸毁了半座机关城,那一夜,机关城的大火烧得比白天的太阳还要明亮。虚伪的森林之子嫌我肮脏,用箭驱赶我,我就偷偷溜进他们的禁地,在生命泉水里洗了个澡,顺便还撒了泡尿,我恶心死他们。残暴的焦人架起火堆,想把我献祭,我就踢翻了他们的火堆,点着了他们的房屋,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