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之上,战鼓重擂,人族一方,杀气冲天!
包括撼山军在内,各军第一时间开始更换血色战旗,有的,如撼山军与河玉城内的离郡轻骑,本身就备有,此时听得洛川与天上真妖的对话,哪怕下一刻生死不知,也仍是第一时间便将血色战旗换上。
有的则如河玉军这般无此准备的,便将当下所用的军旗往到处都是的野兽尸身上抹几抹,或者干脆找到一处血坑往里一泡,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面真真正正的鲜血战旗。
血色战旗。
不死不休。
从血色战旗升起的时候开始,人族各军的气势便与先前大不相同,那种人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血腥杀戮之气,竟让各军的军阵气势都有了丝丝缕缕的血色,军官们御剑往军阵气势里一冲,毫无保留的杀向城墙之上残余的妖夷,一时间,将城墙之上的妖夷压得苦不堪言!
而半空之中,先前尚且因为牛德信的存在而投鼠忌器的望川剑修,经过天地之间这么一番对话,终是找回了犹疑的道心,一个个飞剑斩击打得城墙上处处崩坏,斩妖除兽,死亦无惧,既然如此,何必犹疑?!
到了这样的时刻,被捆在十字架上的牛德信反倒笑了,他好似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可以闭上眼睛。
任由生死,如此而已。
天空中,比之滚滚阴云更高的地方,蓦的绽放出刺目的金色光芒,同时,仿佛无数金属铁链颤动交
击的声音响起,好似有一头被捆绑的绝世凶兽正在疯狂挣扎!
真妖烛火与江清韵感受到了来自天空的庞大压力,将各自所在的战团又压低了些,这便将常御风和杜博安与城头几个大妖的交手环境,压制在更贴近地面的高度上。
妖族大阵的影响力持续降低,人族强者一方需要面对的妖族力量持续衰弱。
可阴云之上再没有传出任何声音,河玉城内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所有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只以为天空中那一道声音的主人,先前不过是虚张声势的策略。
可还不等人们暗自庆幸完毕,河玉城内就发生了让人始料未及的变化!
起初,只是能够感觉到大地微微震颤了一瞬,好似错觉一般,接着,所有人抬头便都能够看到,河玉城北城门内的某个位置,忽的升起了一道诡异的白色光柱!
那白色光柱不过百丈高低,却充满了浓郁的妖气,其中妖气不聚不散,与城中的赤色光柱完全不同,就好似一节蓄满了能量的电池!
很快,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有第二道一模一样的光柱,出现在第一个白色光柱的正西,距离不足两百丈,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白色光柱出现的越来越快!
洛川死死盯着那一道道升起的光柱,心底里的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这些光柱似是如那一晚一般,要最终围拢
成一个圈的,若是此时传信赵叔叔那边让他带着离郡轻骑出来,可来得及?”
影子看向那一道道的白色光柱摇头道,“以河玉城的大小去算这一道道光,环绕一周,最多也不过三十六之数,按照眼下这白色光柱出现的速度来算,围拢一圈所需要的时间不会超过五十息,以离郡轻骑入城再到那赤色光柱升起的时间来看,五十息的时间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来不及逃的,哪怕从先前那一番对话开始赵无忌便果断撤军,也来不及!”
洛川看向城头,就见先前避入城内的日月湖的妖也重新返回城墙之上,他强忍着心中的那份揪心的忧虑,逼着自己分心思索,问道,“先前天上那真妖首脑说要引爆河玉城下的妖族大阵,毁了那阵上的一切,以此作为此战的终结,可城墙上的妖夷分明没有逃离的意思,至多不过从城内逃到城墙上,也就是说,在他们看来,即便天上真妖引爆妖族大阵,城墙上也是安全的,或许那妖族大阵的毁阵之威没有我们想象中那般可怕”
千雪则摇头道,“也或许从一开始,那真妖说妖族大阵毁灭只会波及‘大阵之上的一切’,就是个骗局,我们距离城墙如此之近,很难说我们就一定位于毁阵威能的波及范围之外”
“你是说他不仅仅要骗我们,还要骗了”洛川看向城墙上仍旧与
人族一方强者战成一团的妖夷,“他们?!”
千雪道,“你要明白,对于真妖来说,上三境之下皆蝼蚁,没有谁是不能损失的。”
洛川扭头对董伯然喊道,“传令各军,离开城墙两百步!”
董伯然没有一点犹豫,直接传信各军,片刻之后,撼山军最先开拔,黑甲军和飞熊军各部纷纷跟上。
可还不等速度最慢的广军离开城墙百步,河玉城内那一根根的白色光柱已经快要完成了它围拢的一圈,等到三十五根光柱升起,只剩下最后一根的时候,天地间,无论处于激战之中,又或者激战之外的人或者妖,所有人的目光一刹那全都集中在了那里。
他们不由自主的恐惧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