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登时一惊,定逸师太当先忍不住道:“这是什么意思,太欺侮人了!”
费彬道:“定逸师太莫急,这是为了防止刘师兄不肯合作,因此多有得罪。”
便在此时,后堂又走出十几个人来,却正是刘正风的夫人、刘箐还有他两个儿子以及七名弟子,他们每个人身后都站着一名嵩山弟子,用匕首抵着要害。
刘正风目呲欲裂,浑身颤抖。
群雄相顾皱眉,低声议论,都道嵩山派太过份,连祸不及家人这条底线也不顾了。
定逸师太更是仗义执言:“诸位嵩山派的弟子为何要对刘师兄的家人刀剑相加,这岂是正道中人所为?”
一直未曾言语大太保丁勉道:“定逸师太不知道个中原委,这只是必要手段,刘正风他……”
“可还有人比你嵩山派更无耻吗?打着正道的旗子,干着黑道的事,我呸!”
一道清亮的声音从空中传来,语气不屑又斩钉截铁。
贤弟?
解风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岳不群脸上第一次露出讶异之色,眼中若有所思。
刘箐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抬起了头。
众人纷纷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目光所聚,但见一人,不知道何时站在东边的檐角之上,他身穿白衣,单手握剑,衣袂随风而飘,整个人背对着太阳,万道光芒彷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照的人不敢直视。
谁?
是谁?
是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当着嵩山十三太保的面辱骂嵩山派?
大部分人都看不清楚他的脸颊,光与影的交织下,他们只能从身形里瞧出这人潇洒而孤高,气势凛凛。
檐角那么一丁点,他居然站的如此之稳,轻功之高,非同一般。
在场众人唯有解风知道那人是韩靖,他僵着脸色,眉宇间说不出来的古怪,心中道:“这小子不是胡闹吗?插手五岳剑派的事,不过,我为何会有一种他好厉害的感觉……”
丁勉肥肥的脸微微一抖,厉声喝道:“何方鼠辈,胆敢辱我嵩山派!”
话音一落,他左手一扬,嗤的一声轻响,两枚银光电射而出。
站在檐角上的韩靖也不见躲闪,手中争锋轻轻一抖,剑光闪烁间,两枚银针被打落在地。
好快的剑!
丁勉以及有见识的高手无不心中一震。
“你究竟是何人?”丁勉向前一步,“可敢报上名来。”
费彬同另外两名太保,缓缓摆开阵势,蓄势待发。
“我吗?”韩靖左手取下腰间的酒葫芦,大拇指拨开葫塞,饮下一口酒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韩靖是也。”
“公子剑,韩靖?”
群雄寂静了一刹那,爆发出比方才更大的议论声。
“什么?他就是诛杀田伯光那头孽畜的公子剑?”
“陶村林一战,公子剑可是杀了魔教长老和嵩山三个太保,这下有好戏看了!”
“公子如玉,剑法无双,真是好风采啊。”
“不知道我何时能像他一样如此夺目。”
……
丁勉眼见场中的风向大偏,有些急了。
今日明明是嵩山派在天下群豪面前大显威名手段,诛除与魔教勾连的刘正风,同时奠定五岳剑派并派基调的好日子。
怎么风头让韩靖一人占了,这如何了得?
而且此人剑法之高,天下少有,万不可让其坏了我嵩山派的大事!
丁勉双眼一转,气沉丹田,突然扬声道:“韩靖,今日我五岳剑派商讨要事,清理门户的大日子,你与我嵩山派的恩怨暂且搁下,改日再谈。”
他话音洪亮,又以本身内力加持,声音是直接压过群雄嘈杂的议论声,搞得人人耳朵嗡嗡作响。
众人纷纷惊骇于他内力雄厚,他本身身材魁梧,此刻,在各人眼中看来,似乎又拔高了几分,显得威勐无比。
场面立时变得安静。
丁勉不禁小小得意,扬了扬眉宇。
韩靖把酒葫芦系在腰上,左手掏了掏耳朵,弹了弹指甲:“真吵啊,那个胖子,快放了刘箐她们,我便不与你们计较。”
“什么?”丁勉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托塔手”威名赫赫,在江湖上,走在哪都受人吹捧与尊敬,何时被人叫过“胖子”?
我不就是身材魁梧了些,欺人太甚。
他双拳一握,正待发作。
韩靖微微抬头,先说了话:“我说,放了她们,你们,是聋了吗?”
他说到“放”这个字的时候,左脚足尖勾住屋檐,绕着屋檐一荡一纵,借力前行。
到“她们”这两个时候,人已化作一道白影,直入堂中。
等到“你们”二字的时候,堂中同时响起数十声“啊,啊”的痛呼声。
“聋了吗”与之响起的是,一把把匕首坠落在地的清脆声音,还有那十几名嵩山派的弟子倒地捂着伤口,声声痛哼。
韩靖悠然落地,光明正大的站在刘箐前方,直视着那四位嵩山太保。
一切太快,快的突然,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快的让人捏了一把冷汗。
其实丁勉和费彬四人是准备与之交手的,韩靖的身法的确快到让人眼花缭乱,但他们以为韩靖是冲着自己来的,纷纷屏息以待,在原地结成阵势,却没想到韩靖的目标根本不是他们!
近在眼前,刘箐如何不认得大名鼎鼎“公子剑”韩靖,便是两个多月前那位让她有所倾慕的说书郎。
“韩公子。”刘箐轻轻叫了一声,一双明眸挂上了湿湿的泪痕,她又是激动,又是诧异,又是感动,种种情感汇聚在一起,让她说不出下面的话来。
韩靖微微侧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刘姑娘,别来无恙,快带你的家人去安全的位置待着。”
丁勉四人的脸黑的如同锅底。
“韩靖,你找死!”
丁勉暴喝一声,如勐虎一般呼啸而来,一手凝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