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河,河宽八百里,自古少人行。
河水浑黄,沙粒较多,所以被称为流沙河。
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
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流沙河底,有一座水府。
水府中,盘坐着一个妖怪,长得十分可怖。
这妖怪留着一头蓬松的红发,两只圆睛亮似灯,长着一张蓝靛脸,身披一领鹅黄氅,腰束双攒露白藤,脖子上挂着九个骷髅,手持一根宝杖。
这妖怪正是沙和尚。
沙和尚长成这样也不全怪他,那是因为他太苦了。
沙和尚在天界虽然不是什么重要仙职,但他为卷帘大将,也算是玉帝的身边人。
然而,在一次蟠桃宴上,沙和尚失手打碎了王母娘娘的琉璃盏,玉帝大怒,便将他贬下界,还要每隔七日受一次万箭穿胸的酷刑。
万箭穿胸,何等的痛苦,而这种痛苦,沙和尚每七天就要挨一次,天长日久,原本英武不凡的卷帘大将变成了这幅妖怪模样。
沙和尚盘坐水府,正在运功疗伤。
每隔七日,都是他的受苦日,其余时间他要抓紧疗伤恢复。
这一天,沙和尚如往常一般,在打坐。
忽然,水面上冬的一声巨响,有东西砸落下来。
沙和尚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莫不是有飞鸟掉下来了?
那就可以饱餐一顿了!
沙和尚立刻闪身出了水府,在水底一看,原来是一头长着九只耳朵的大黑犬。
这大黑犬少说也有两三百斤,沙和尚吃了一惊。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个头的狗子!”沙和尚自语道,“正好,这狗可比飞鸟好多了,够我好好吃几顿了。”
沙和尚立刻分开水道,来到水面下,用手去拖那大黑犬,想要将其拉到水里淹死。
然而,那只大黑犬任由他拉进了水里,却可以自由呼吸,懂得避水之法。
沙和尚惊了一下,心想,这狗子还会点修行吗?
那干脆了结了它吧!
沙和尚举拳来打,朝着大黑犬的脑袋轰来。
这要是被打中,非死不可。
这时,那一直都不动的大黑犬忽然睁开眼睛动了,张大嘴就朝着拳头咬去。
沙和尚吓了一跳,立刻止住身形,往后退去。
手一招,他的法宝降妖宝杖飞到了手上。
“死!”
沙和尚手执降妖宝杖,朝着大黑犬的脑门砸来。
这大黑犬便是九耳犬。
九耳犬嘴角一笑,施展阵法神通,瞬间到了沙和尚的背后,朝着他后脑勺一爪子呼了上去。
“砰!
”
沙和尚被九耳犬结结实实打了一爪子,气得转身用降妖宝杖横扫而来。
然而九耳犬速度极快,配合阵法,沙和尚根本就抓不住他。
反倒是九耳犬的后脚,又重重地踢了一下沙和尚的脑袋。
“妖怪,你打我作甚?还想吃了本皇?”九耳犬问道。
沙和尚这才一惊,问道:“你也开了灵智,修了部分道行?”
九耳犬没有回答,反倒是问道:“你是何人?竟敢袭击我?”
沙和尚道:“这流沙河都是我的,你闯入我领地,不该对你出手吗?”
九耳犬不乐意了,说道:“你这妖怪好大的口气!这流沙河怎么就成你的了?再说了,就算是你的,我也要抢一半范围!”
沙和尚当然不允许,怒道:“好狂的狗子,今日我就打爆你的狗头!”
沙和尚持着降妖宝杖再次打来。
九耳犬也不客气,他的修为本就不在沙和尚之下,加上有阵法辅助,不多时,沙和尚就败下阵来。
“轰!
”
一个小型法阵爆炸,将沙和尚给炸回了流沙河里,久久不敢出来。
九耳犬一头扎进流沙河,找到沙和尚的水府,盯视着他,问道:“现在这流沙河可有我一席之地?”
沙和尚打不过,只好说道:“这河宽便有八百里,长更是上万里,我一个人也住不过来,你愿来流沙河随你意!”
九耳犬道:“这还差不多!”
打服了沙和尚,后面连续好几天,九耳犬都是不定时间地从天而降。
每次都弄得动静很大,让在打坐疗伤中的沙和尚被惊醒。
最开始几次,沙和尚还心烦气躁,后面沙和尚都习惯了,听到水面上有再大的响动他也懒得去察看了,他知道肯定是那只大黑狗干的,反正打也打不过。
几天后,沙和尚彻底习惯了九耳犬的风格,随意他折腾了。
九耳犬在流沙河底,借助法阵打造了一处藏身之所。
同时,他在那里埋藏了一个中型传送法阵,可以将他传送到万里之外。
这是应急之法。
一切妥当之后,九耳犬便离开流沙河,主动去招惹张道陵了。
九耳犬学了一身阵法本领,逃命本领更是高强,他在沿途扔下不少法阵,以备不时之需。
话说,张道陵现在正郁闷着呢,追踪的狗子和猴头又追丢了,前不久还被淋了一身屎。
“晦气!”
张道陵停下云脚,在半空歇息。
忽然,他看到一道黑色的旋风在远处掠过,朝着龙虎山的方向去了。
“嗯?那条死狗?”
张道陵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和风格,瞬间来了精神,追了下去。
然而,那道黑旋风速度极快,他遥遥的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黑旋风飞向龙虎山。
“轰!
”
龙虎山主殿,一声巨响,炸开了。
九耳犬直接将张道陵的金身凋像用法阵给炸了,顿时火光冲天,烟尘四起。
九耳犬立身半空中,厉声道:“下面的牛鼻子听着,让你们的祖师爷停止追踪本皇。不然本皇隔三差五就来炸一次!”
龙虎山的修士修为都比九耳犬低,一个个无可奈何。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张道陵气得牙痒痒,手执丹笔一点,一道金色的笔尖破空,朝着九耳犬刺去。
“死狗,你敢!”
同时,张道陵怒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