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大雨倾盆!
龙浩来回跑着,查看沟道里飞速上涨的洪流,指挥抢险。
突然,一道闪电,一声炸雷!
龙浩感到脚下一阵颤抖,急忙举起手电查看。
旁边山坡正在整体向下移动,越来越快!
而前面坝坡上,几名工人正在加固堤坝,丝毫没有发现灾难已经降临。
“滑坡了,快跑!”龙浩箭步冲了过去,用力将一名工人推上坝顶,又将一名目瞪口呆的工人拽了上去,再往上跑却已来不及了。
铺天盖地的黄土砸了下来。龙浩一头栽进沟道,落入了滔天的洪流……
大清早,徐怡背个背篓出去了。女儿余余也挎个小筐筐,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周围已经找不到牲口粪,她只能往远处走。
来这几年了,徐怡已经完全融入了这片黄土地。她今年23岁,身段苗条,相貌俊秀,只是目光中含着深深的忧郁,似乎是个有文化的人,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日上三竿,终于拾了大半背篓粪,徐怡拉着余余慢慢往回走。
几辆摩托车风驰电掣,眨眼到了跟前。徐怡转身看了一眼,心里不由得一阵哀叹。
肯定又欠钱了!
“徐老师,拾粪啊?”一个身高体壮的光脑袋跳下摩托。
徐怡没有说话,拉着余余就走。
“哎,徐老师,别走啊!”光脑袋挡在徐怡前面。
“多少?”徐怡停住脚步,并没有看光脑袋,只是紧紧抓住余余的小手。
“八百二十五。”光脑袋掏出一张纸条。
徐怡闭上眼睛,泪水涌了出来。
这么多钱,两年工资都不够啊!
“徐老师,那个窝囊废,这两年把你那点工资全都输光了,让你天天出来拾粪。可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说对不对啊?”
“让他还!”徐怡睁开了眼睛。
“徐老师,他要能还上,我就不来找你了。”
“我没钱!”
“没钱不要紧,有人啊!”
“你……”
“徐老师,你知道的,我熊大想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却从来不拿正眼瞧我。今天,总算来了。”光脑袋把纸条伸到徐怡眼前。
徐怡扫了一眼,歪歪扭扭,是男人的字。至于写的啥,她不想看,也懒得看。
“徐老师,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还不上钱,用婆姨抵债,所以嘛……”
“你……休想!”
“徐老师,想不想的也没啥意思,请吧!”熊大伸手就拉徐怡。
“放开!”徐怡松开余余,狠狠甩开熊大的手。
“徐老师,这样的话,就别怪我那个啥了。哥几个,把徐老师请回去。”熊大招了招手。
几条大汉扑了上来,抓住徐怡的胳膊往摩托车跟前拉。
“混蛋,流氓……”徐怡挣扎着,哭喊着。
然而,在几条大汉跟前,她就像待宰的羔羊,那么羸弱,那么无助。
“不要拉妈妈!”余余使劲拽着妈妈的衣襟。
只是她太渺小了,一下被拽了个大跟头。她翻身爬起,看了一眼被拽上摩托车的妈妈,拔腿就跑。
“爸爸,醒醒,快醒醒!”
龙浩睁开眼睛,慢慢转过脑袋。
地上站个小女孩,穿着粗布衣裳,一双眼睛非常可爱。就是有点面黄肌瘦,而且挂着泪珠。
这孩子特别亲,不是可爱就感觉亲,而是骨肉相连的那种亲。
龙浩看着孩子,心里涌起一阵异样。
“爸爸,快起来,妈妈让抓走了。”女孩拽着龙浩。
妈妈?抓走了?这是咋回事?
龙浩微闭双眼,努力调动着大脑里的存储。
刚才不是在抗洪抢险吗?咋会在这里?
哦,好像是发生了滑坡,自己……
我靠,重生了,居然重生了!
落水后,躯壳随波逐流。灵魂穿越三十多年,回到了1988年,重生到了另一个同名同姓的年轻人身上。
然而,这个原主25岁,是个十足的人渣,喝酒赌钱啥都干。
昨晚喝完酒,几个地痞混混怂恿耍钱,还给身无分文的龙浩借钱。结果一晚下来,他依然身无分文,别人手里却多了张欠条。
“爸爸,快喝水,喝完去救妈妈。”女孩端来一个大瓷缸子。
龙浩爬了起来,接过大瓷缸子“咕咚咕咚”喝了一气,感觉舒服多了。他放下瓷缸,疼爱的摸着女孩的小马辫。
那种人渣,居然能娶上婆姨,还有了娃。可是他非但不爱惜,还要让婆姨去抵债,难怪被收走了魂魄。
“爸爸快走,不然余余就没妈妈了。”女孩拉着龙浩下了地,又往屋外拉。
“余余,爸爸先送你去邻居家呆会,然后去救妈妈。”龙浩一把抱起余余,在小脸蛋上亲了亲,出了屋子。
婆姨被人欺负,那是奇耻大辱,任何有血性的男人都不会容忍!
“爸爸,我自己去孙叔叔家,你一定要把妈妈救回来。”余余亲了爸爸一下,乖巧的从爸爸怀里下来,跑出了院子。
龙浩顺手操起一把铁锹,大踏步出了院子。
几辆摩托车绕过山梁,向北去了。龙浩转身上了山坡,抄近路追了过去。
上到梁顶,龙浩放眼眺望,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原来重生到了老家龙家峁。只是人已不是原来的人了,所有人包括婆姨娃娃都是新的。
北边山坳里一座大院外面停着几辆摩托。龙浩提着铁锹,纵身下了山坡。
窑洞里,手脚被绑的徐怡缩在炕角,惊恐的看着熊大。
“你……你这是犯法。”
“徐老师,在龙家峁,我熊大就是法。听话,乖乖的从了,以后你天天都会有好处的。”熊大慢慢靠近徐怡。
外面一声巨响,好像有人踹开了院门,接着一阵吵杂。
熊大听到了动静,再也不想夜长梦多,翻身跪在徐怡跟前,一把撕开徐怡的衣服。
“熊大,你要遭报应的!”徐怡泪水夺眶而出。
“报